什麼消解控,哪里會有這樣的本事!
顧雙華滿心的怨懣,然后失魂落魄地扶著廊柱坐下,只覺得今日的日頭太毒,曬得眼前暈眩,耳旁嗡嗡作響。
自從一覺醒來,老天讓看到的麻煩已經不了,現在又順手再上添一樁,將十幾年來悉心維護的安穩日子全弄的一團糟……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再度頹敗下來的心,顧雙華著手指想了又想,只得用求助的眼神向顧云章道:“堂兄,你學識最為淵博,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這香是從何而來,用什麼法子能去除!”
顧云章覺得有些為難,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香還能去除的。可看見堂妹慌得眼角都帶了淚,心中實在不忍,便溫聲寬道:“好,我明日就幫你多翻閱些典籍,你莫要驚慌,總會想出法子的。”
顧雙華以往對這位堂兄最為信任,得了他這句承諾,總算稍稍安定下來,又想著萬一真的鬧到無法收拾,自己萬一被嫡母趕出府去,總得有些傍的東西,便又道:“我房里有一盒珍珠,據說是從番邦尋來的,是十分貴重的罕有之,堂兄在外認識的人多,能否幫我估下能賣多銀子,再尋個買家。”
顧云章狐疑地看著,問:“你要變賣房里的首飾?”
顧雙華見他誤會,忙搖頭道:“不是,這不是府里的首飾,是我……自己的。我嫌做首飾太過招搖,就想著干脆變賣出去換些己錢。”
顧云章琢磨了一番,突然明白過來,哪里來的這麼值錢的東西,想必是在外認識的那些什麼公子送的。
他約覺得這事這實在不算君子所為,但偏偏又是面對向來與他好的堂妹,心百般來回、矛盾掙扎之下,終是還是親站了上風,點了點頭道:“好,改天你讓的丫鬟送過來,我幫你看看。”
顧雙華卻不想這事太過聲張,也等不及改日,急得一扯他的袖道:“你現在隨我去拿好不好。”
哪里知道,顧云章雖然飽讀詩書、嚴守孔孟之禮,但到底也是個正值盛年的男子。現在和面對面說話,都得屏息凝神,反復提醒自己,要做個清心寡的高潔君子,不能對堂妹產生什麼邪念,才能無視那在鼻尖縈繞的、若有似無的香氣,可若是同在一個屋檐下……
顧云章沒留神又讓自己鬧了個大紅臉,連忙將袖往回扯,邊往后退,邊出言又止的為難表,顧雙華看的心頭冒火,手指又再收道:“堂兄你怎麼變得如此扭,不過是拿一盒東西而已,我又不會吃了你!”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聽見后傳來一道聲音:“有什麼事,需要你們白日里就在這里拉拉扯扯!”
這聲音并不算大,聽在顧雙華耳朵里卻覺得不怒自威,仿佛蘊著千斤的重量。
被驚得一個哆嗦,手指一松,就讓顧云章的袖順利跑,然后兩人同時轉,擺出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朝正大步走來的顧遠蕭行禮,齊聲喊道:“大哥(堂兄)。”
顧遠蕭薄抿,冷冷看著面前低著頭、著肩的兩人。只見他們一個張得臉頰都失了,一個神慌張地整理著袖,再賊兮兮抬眸瞄他一眼,活像自己是來捉了一樣。
他的臉更難看了,手指在袖下輕拳,沖顧雙華抬起下道:“你有何事找云章,還非得在這院子里拉扯,現在同我說也是一樣。”
顧雙華無奈著手指,張開又闔上,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是要找堂兄把大哥送我的珍珠給估個價給賣了吧。
顧云章豎著耳朵等了半晌,沒等著堂妹開口,心想著大哥認識的達貴人更多,這件事找他豈不是更容易辦到,于是站出來朗聲道:“是這樣的,雙華說……”
“堂兄!”顧雙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急忙大喊著制止,然后轉對著他眉弄眼地暗示,顧云章看得十分迷茫,視線再越過的肩膀,卻看見后的大哥出一副要吃人表,劍眉冷冷挑起,瞪著顧雙華道:“你同我去書房一趟!”
顧雙華聽著這話頓時泄了氣,漂亮的眉眼皺起,像做錯事被教訓的孩子一般,乖乖轉答了聲:“哦!”然后耷拉著肩膀,不不愿地跟著暴怒的大哥走向書房。
顧云章看著兩人的背影長吐出口氣,莫名有種逃過生天的覺。剛想抬起袖汗,突然看見堂哥轉頭過來,就這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顧云章被嚇得手腕一抖,沒汗,倒是本能地去了脖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往后,還是和堂妹單獨說話比較好。
再說顧雙華跟著大哥走進書房,滿腦子都在盤算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問話。
顧遠蕭讓丫鬟端了熱茶過來,走到桌案旁剛要坐下,扭頭卻看見就這麼魂不守舍地站著,皺了皺眉,走過去將領到旁一張椅子那里,輕輕往肩上一按,道:“坐下再說話。”
“哦。”顧雙華剛低著頭坐下,突然想起香的事,然后飛快計算了下自己和大哥之間的距離,不知為何臉頰有點兒發熱,騰地站起道:“我還是到那邊去坐吧。”
然后顧遠蕭眼睜睜看著,妹妹一臉慌張地拎著擺,左挑右選,終于找了張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下,再拍著口,出如釋重負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