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本就不理會,直接遷都,讓這些世家自生自滅。
他不僅遷都了,還說當初曾對高宗立誓,絕不攻打京城。
他不攻來,那就意味著京城還會在魏弛的掌控中,而不屬于秦王將來自己組建的朝廷。
那麼新朝的一應任免擢升,蔭恩封賞,甚至就連俸祿,都跟京城這些世家沒有關系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出路。”
孔嬤嬤道。
“倘若他們不想著扳倒秦王,而是舍棄祖業離開京城,投奔新朝,秦王就算不會給他們今日這般的榮耀,但看在他們是大梁老臣,先祖都曾對大梁有恩的份上,也會善待他們的。”
“可他們偏偏要跟秦王作對,不效忠就算了,還想除掉秦王。”
眾世家聯手刺殺秦王的事早就已經被宮中的魏弛知曉了,魏弛邊有蘭的人,所以和孔嬤嬤便也知道了。
蘭倚在引枕上,輕聲笑道:“嬤嬤,你眼中的出路,于他們而言跟死路沒有區別。”
“他們世代榮寵,到先帝時越發權盛,連朝堂都能掌控幾分,有時候陛下要做什麼決定還要看他們的臉,他們又怎麼能允許新帝這般有主見,不他們掌控呢?”
“有些人啊……在高位上坐的太久了,你讓他再從云端走下來,他就覺得還不如死了呢。”
孔嬤嬤點頭:“所以安國公死了。”
蘭失笑:“對,沒錯,所以他死了。”
孔嬤嬤也跟著笑,又道:“還是咱們公主聰明,早早地選擇了秦王,將來去了淮城,也能……”
“誰說我要去淮城?”
蘭打斷。
孔嬤嬤面一僵:“公主不打算去淮城嗎?您……您幫了秦王,秦王又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
“就是因為他賞罰分明,所以我才不能去啊,不然豈不是讓他誤會我挾恩圖報?到時候恩可就了仇了。”
“而且嬤嬤你想想啊,秦王就算現在不攻打京城,但他也已經將京城圍住了,京城早晚都是他的。”
“到時候陛下沒了,京城也不再是京城,而是大梁一座普通的城池,但我因幫過秦王,還能繼續留住我現在的這座公主府,也能保住眼下的榮華富貴,還不必到秦王跟前瞎晃,擔心一不小心惹他不痛快,那不是很好嗎?”
既能保住榮寵又能自由自在,聽上去似乎真的很好。
但孔嬤嬤太清楚在想什麼了,毫不留地拆穿。
“你就是不想見崔大人!”
蘭翻了個白眼:“天天崔大人崔大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一手帶大的不是我,是他呢。”
說著起趿上鞋,款款離去,獨留孔嬤嬤看著的背影無奈嘆氣。
……
姚清剛生產完不久,魏泓哪里舍得讓這麼急著前往祁州,因此從一開始坐在馬車里的人就不是,而是由一名形與相似的子假扮的。
車里的那個秦王自然也不是秦王,而是由一名靖遠軍代替。
為了讓這隊人能糊弄過關,魏泓特地把郭勝李斗瓊玉這些常跟在他們邊的人都派去了,甚至連小可小乖乖都讓他們帶上了,只留了周媽媽照顧姚清,崔顥則又以代他坐鎮邊關為由被打發去了倉城,讓外人看起來覺得一切如常,不會懷疑。
他自己則借此機會踏踏實實在王府待了一段時間,天天就是陪著姚清一起帶孩子。
魏啟安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雖然不是孩,但他也很喜歡,時常抱在懷中逗一逗,還親手給他編了個草螞蚱。
但母說孩子現在還小,皮,玩不了這種東西,他只能又收起來了。
同樣留在府中的還有姚鈺芝,而姚鈺芝比他還要喜歡抱孩子,只要得空,必然要來看看小外孫,這一來就不走了,恨不能整天整天呆在這里。
這日姚鈺芝來時,孩子已經被魏泓抱著了,材高大的男人一手托著孩子,一手拿著個布老虎在孩子面前晃來晃去。
姚鈺芝笑著探過頭來,看那襁褓中已經長開一些的小嬰兒,手想他的小臉。
魏泓微微一側,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沒讓他。
姚鈺芝的手僵在半空,訕訕地收了回去,但并未就此離開,過一會又想手一,再次被男人躲過。
如此這般幾次,饒是他再怎麼提醒自己忍讓,也有些惱怒了,等魏泓又一次避開他的手不讓他孩子的時候,他出的手沒有再回來,而是順勢在魏泓頭上狠狠了一把。
魏泓險些炸,差點把手里的孩子扔出去。
他轉怒視姚鈺芝:“你干什麼!”
結果聲音太大,嚇著懷中的孩子了,小小的嬰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魏泓一愣,姚鈺芝趕忙將孩子接了過來,溫聲安:“晨兒乖,晨兒不哭啊。”
在里屋休息的姚清聽到靜,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問道:“怎麼了?”
魏泓指了指姚鈺芝:“他……他我!”
姚清:“……?”
雖未說話,但臉上的疑和不解已經表明了對這件事的態度。
魏泓:“……”
這老匹夫!當初就不該將他救回來!
第131章 割袍
姚鈺芝口中哼著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歌謠, 懷中的孩子聽著低沉溫的歌聲哭聲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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