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現在的日子過的好好的，自由自在，為什麼要嫁給你？”

“你是十四叔邊的近臣，我是先廢帝的妹妹，全靠十四叔不計前嫌才勉強保住了封號。”

“若是跟了你，以后我豈不是日日都要小心翼翼，干什麼都要看你的臉？鬼才想過這樣的日子！”

崔顥恍然地點了點頭：“那你放心，你以后還是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約束你的。”

蘭嗤笑：“說得好聽，真了婚只怕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別的不說，我養面首你會同意嗎？”

崔顥：“……”

他沒有直接說不行，而是問蘭：“你要面首做什麼？”

“自然是侍寢！”

崔顥再次點頭，松了口氣的樣子，抬腳走到蘭近前，溫聲道：“侍寢何須他人呢？我來就可以，定讓公主滿意。”

說著一手輕輕搭上的腰，稍稍傾，似乎想要低頭親吻。

蘭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躲去，只覺得一陣滾燙的熱度從他剛才過的地方傳來，迅速漫延至全，熏的面漲紅，腦子也跟著沸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崔顥手上一空，眼看著就能上的也從眼前消失，略有些失。

他直起來，再度靠近一些，對蘭道：“琴棋書畫我樣樣通，那些面首能做的我都能做，且做的更好，既然如此何須多養這麼些人呢？”

“陛下剛剛登基，正是提倡節儉的時候，連淮京的皇宮都未曾大肆修繕，只讓人改了改園子而已。”

“咱們理當效仿陛下，能省則省，節約一些開支，不說做個表率，但也不能扯陛下的后啊，你說是不是？”

是……是你個頭！

蘭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些胡話，氣的把剛才的旖旎都忘了。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誰做我的駙馬都行就你不行！你把這圣旨拿回去，告訴陛下我不嫁！”

“十四叔的脾氣我清楚，我就算不答應這門婚事他也不會殺了我的！大不了這封號我不要了！”

崔顥看著決然的神，并未立刻回的話，就這麼默默地看著，直到把看的有些發，才輕嘆一聲，道：“大梁以往的駙馬確實都沒有實權沒錯，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既然已經登基，是否給駙馬職權勢都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連京城都敢舍棄，對眾多世家大族也敢強勢彈，朝臣們還會因為他給了一個駙馬職而怒他嗎？沒人敢的。”

“何況你雖是公主，但只是他的侄，并不是姊妹或者兒，從脈上來說與他隔著幾層呢，往日的關系也并不親近，他們也不用擔心我這個駙馬仗著公主的帶關系而把控朝綱，就更加不會在意了。”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因你到牽連，陛下已經給我留了吏部尚書一職，只是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他怕我領后久不上任會惹人非議，這才暫時擱置了。”

也就是說他想上任隨時都可以上任，跟蘭婚并不影響他的仕途。

蘭怔怔，回過神來越發惱。

“我才不是擔心你！我就是……就是不想跟你婚！”

“我當初好心救你，把自己……”

想說我把自己的清白都給了你，可到底沒說出口，頓了頓道：“為了不讓父皇懷疑，我都不敢找你解釋，只盼著你心里是明白的，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可你呢？你本就信不過我，打心里把我當那種浪子，所以才會相信那是真的！”

“我不敢讓旁人知曉，也不敢派人去上川給你送信，直到你下次進京的時候才找到機會靠近你，想當面跟你解釋清楚。”

“可你視若無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蘭越說越氣，心中涌上無限的委屈，聲音漸漸有些哽咽。

“我當初是喜歡過你沒錯，可就算再喜歡，也不至于用出那種下作的法子！”

“你真當自己驚才絕艷到了舉世無雙的地步，讓人不啃上一口就念念不忘嗎？”

崔顥聽著這話覺得有點耳，想起是郭勝前些日子跟他說過類似的話，他說你真當自己是什麼絕世男，值得人家蘭長公主用這種方法睡你啊？

連郭子義都懂的簡單道理，他卻始終沒能想通，誤會了這個子這麼多年，用最惡毒的心思揣測了的用意，玷污了的一片真心。

他眸低垂，眼角微紅，翕半晌，最終卻不知說什麼好，只喃喃地吐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能彌補我這些年到的委屈嗎？能挽回我如今的名聲嗎？”

“崔子謙，別以為請旨賜婚就是對我好，別以為這樣就能補償我，讓我忘了當初你是怎樣誤會我曲解我的！”

“我不想跟你婚不是為了你的仕途你的聲，是因為我本就不想見到你！不想看見你這張不辨善惡不分是非的臉！”

“我蘭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救了你！”

一字一句如刀刺在崔顥心上，崔顥口銳痛，幾乎站不穩腳。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君子，可如今回頭想想，只覺得自己是個混賬，豬狗不如。

他沒有什麼能解釋的，無法為自己做任何辯白，甚至連道歉都顯得那麼無力，只能在子滿含怨憤的目中后退兩步，最后什麼都沒說，轉走了，背影蕭索，仿佛被人去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