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嬤嬤嘆了口氣：“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事，陛下這般執拗的逆天而行，只怕反倒弄壞了子，得不償失啊。”

蘭從小沒過魏灃的關心，當初出痘險些死去也沒見自己的父親問過一句，自然也不在意這些，只關心秦王進京的日子。

孔嬤嬤見狀又勸：“先帝已逝，如今宮中大小事宜都是陛下做主，公主切記謹言慎行，萬不可再與崔公子有什麼瓜葛了啊！”

陛下與秦王現在已然了死敵，這次借故召秦王進京，也不過是探他的虛實而已，絕不是敘舊的。

若是讓他發現公主跟崔公子有來往，必定會厭棄公主的。

蘭淡淡嗯了一聲：“我知道。”

孔嬤嬤聽了卻是不放心，又道：“公主記著，這不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崔公子。”

“陛下忌憚秦王，對他邊的親信自然也是一樣的，你們兩個走得太近，對彼此都不好。”

說完之后蘭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再近又能有多近呢？我還能讓他當我的駙馬不？”

這話聽上去像是句玩笑，但到底有幾分認真在里面，除了自己就沒人知道了。

…………………………

崔顥不是第一次陪魏泓回京了，但這次的心和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先帝在位，貴妃也還在世，他們回來是探長輩，就算應付那些各懷心思的人有些麻煩，但總歸還是比較輕松的。

可現在先帝和貴妃都沒了，這京城對王爺來說不再是家，而了龍潭虎，隨時都可能面臨諸多危險。

他們不得不安排了更多人暗中值守，時刻警醒，保護王爺周全。

好在皇帝忌憚王爺手中兵馬，沒有合適的理由和機會不敢輕舉妄，他們停留一段時日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前崔顥獨自上了一趟街，四走，似乎是在采買什麼東西，但其實他是在等人。

以往每次回京，他落單的時候，那子總會出現，這次不知還會不會來。

其實他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從貴妃死的那天起，他們之間便多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即便見面，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可是這京城沒有了先帝和貴妃，對他而言也和一座空城沒什麼區別，那子是這城中他唯一還有些掛念的人了，他想著哪怕道個別也是好的。

他逛了約莫半個時辰，以為那人不會出現了，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卻忽然邁進了他所在的那家鋪子。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直到他準備買一樣東西，才不講理的說自己也看上了那件，非要買去。

他們在外人面前不能有太多瓜葛，連多說幾句話都不行，所以這是慣用的小伎倆，每次都會故意找借口跟他斗，今天是嫌他擋了的路，明天是嫌他礙了的眼，總要找機會跟他多說幾句話才行，等說夠了才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讓他離開。

第146章 番外：蘭&崔子謙（4）

崔顥將手中的一塊墨錠放下, 對店家道：“既然這位姑娘看上了，那就給吧。”

店家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一事，見他讓出來，心頭一松，接過墨錠裝好后給了蘭。

蘭看也沒看, 直接讓下人付賬收好了，對崔顥挑了挑眉：“算你有眼。”

店家不認得蘭，只覺得這姑娘脾氣未免驕縱了些, 出門在外竟這樣和一個外男說話, 也不怕得罪了人家。

不過敢這樣說話的，一般都是不怕得罪人的。

他也不敢多，只笑瞇瞇地問還要看些什麼。

姑娘卻不理他, 仍舊看著那男子。

“聽說你和秦王準備回去了？”

崔顥點了點頭：“不日即將啟程。”

一問一答簡單兩句話, 把店家嚇得兩一差點跪下去。

秦王是先帝子，這人既然是跟秦王“回去”, 那必定是回到封地，也就是說他之前是跟秦王一起來的，是秦王邊的親信。

那……這姑娘是……

店家猜不出來, 但聽對方說話的語氣十分桀驁, 提起秦王也不見多麼敬畏懼怕，可見份也是不低。

他抿了抿往旁邊稍稍退了兩步, 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不打擾這兩人說話。

蘭隨手把玩著店里的其他東西，不不慢地道：“這次回去不知多久才會再來了吧？”

說完又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 好像是自己舍不得他走似的，就又接了一句：“秦王走前不去看看他的未婚妻嗎？說不定親之前再也見不到了呢。”

尋常子婚前本就不該與男方見面的，就算大梁民風開放，偶爾見一見不會有人說什麼，但也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

何況蘭自己本就是個未出閣的子，詢問這些事就更顯得不知禮數了。

若是在不知道份的時候，崔顥或許會不明白的子為何如此驕縱，但自從在宮中見過，知道是蘭公主，他就明白為何是這樣的脾了。

先帝在世時雖然對子孫大多都很慈，但除了秦王以外真正能他眼的其實很，蘭算是一個。

這樣一個在先帝寵下長大，又是太子之的人，子再怎麼驕縱都不稀奇。

何況如今魏灃登基，已經是皇帝的兒，大梁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