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奕琛依舊低頭撥手里的橘子。
靠人上位的東西?
付程功說得沒錯,若不是世輝大小姐看上了毫無背景的他,他怎麼有機會接到普通人一輩子都接不到的上流人士?
他沒有本事,不過長了一副好皮囊。
贏了嗎?
他的手指修長,關節漂亮,慈音認識他的時候不止一次說了他的手很適合彈鋼琴。
付程功的話讓厲奕琛開始反問自己。
沒有吧。
他怎麼算贏了呢?
前十幾年里活在仇恨里,對他來說不過是達到自己目的的一種手段。
后來目的達到了,仇人也死了,他心里應該是圓滿了吧。
還是沒有。
兜兜轉轉,他以為他想要的,卻是他現在最不屑一顧的。
而他最看不上不放在眼里的,才是他夢寐以求的。
自己做錯了,于是開始盲目地彌補,卻讓錯誤變得更加猛烈,以至于完全無法挽回。
最后他卻發現。
他錯了卻也沒錯。
孔霖安吃著厲奕琛喂的橘子,味道酸酸甜甜,他很喜歡,不過他不喜歡付程功的話,不喜歡桌上人的眼神。
除開別的不說,爸爸是個很負責的人,公司的事全都一一過目,白天忙完公司的事,晚上還要加班他們都沒有資格說爸爸。
會議室又安靜了,氣氛比之前更加詭譎。
彌漫著一抑沉悶的氣息。
孔霖安把面前的資料翻看兩眼,然后合上。
偌大的會議室傳來孔霖安帶著稚氣的聲。
“江嚴實,你也看見了,付程功已經被帶走調查,你說下一個會是你嗎?”
被點名的江嚴實閉了閉眼。
本來提心吊膽,現在反而松了口氣。
他和付程功是一條線上的人,付程功進去了,下一個就是他。
在被付程功算計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不意外。
只是他有點恨,恨付程功算計他的家人,不過要是他進去了,他家人也能得自由了。
他直接點頭,“是的,是我。”
孔霖安點點頭,像個小大人般似的。
“你倒是實誠。”
江嚴實沒有辯解,錯了就認,后果自己承擔。
孔霖安仰頭看著這個面容還算年輕的男人。
“爸爸說把你給我理,你怎麼想的。”
這句話把江嚴實問愣住了,后來才反應過來,這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眼里迸出一道亮,想了想卻又說道。
“我沒有什麼話說,你決定就行了。”
孔霖安點點頭說了聲好。
“那你先在牢里待幾年吧。”
江嚴實也不意外,他站起,等待外面的人把自己帶走。
在他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孔霖安又說道。
“希你在里面好好表現,出來后接替陳副總的位置。”
江嚴實腳步一頓,神恍惚地出了門。
孔霖安理完看向厲奕琛。
大大的眼睛仿佛在問,爸爸,我這樣做可以嗎?
厲奕琛他的腦袋,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比起其他的東,江嚴實的問題不算嚴重,他是被付程功要挾,就算坐牢,最多三年,表現好的話,出來的會更早。
厲氏不缺有能力的人,為什麼還要江嚴實,還給他這麼高的管理層。
原因很簡單。
一是因為江嚴實能力不錯。
二是因為。
他和媽媽剛出獄的時候,上沒有多錢,那時候的孔霖安還不會說話,有次媽媽帶著他出去玩,結果手機被,錢包被搶,就在這時,一個好心的人給了們零錢,送們回家。
這個舉不足掛齒,可是孔霖安卻記得很清楚。
那個人一個善意的舉將媽媽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
后來他才知道,那個人是江嚴實的妻子。
后來人生了病,孩子也出了事,所以江嚴實也被付程功抓了把柄。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些事,厲奕琛也不知道。
眾人只看見,厲奕琛由著他的兒子來,高層職位說給就給,完全看自己心。
有些心虛的東見狀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他著臉說道。
“厲總,我在公司也待了很多年,不說給公司帶來了多大的好,起碼沒有損害公司的利益。我也知道這些年,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希您能給個機會。”
這個時候臉面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只求能自保。
只可惜,厲奕琛連個頭也沒抬。
孔霖安似笑非笑地著他,和厲奕琛如出一轍的眸子帶著嘲諷意味。
“沒有損害公司利益?你確定?”
其實男人已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不過和在場的人比,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僅僅猶豫一秒,他便點點頭。
“我確定沒有。”
的人不,特別是會議室里坐的幾位,最的已經被警察帶走。
孔霖安沒有說什麼,打開后面的投影。
上面清晰地記錄著辦公室里男人和書的畫面,接著是書看競標資料,把消息告訴死對頭,導致敵對公司順利拿到那塊厲氏相看很久的地皮。
現在那塊地皮已經被改建為商業街,市值不可估量。
男人沒想到這件事也能被人翻出來,不過拿出來的證據還不足以構他犯罪坐牢的證據,找個強有力的律師,他還有翻盤的可能。
“厲總,你聽我說,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的書居然……”
男人表現得非常痛心,一副了打擊的模樣。
孔霖安笑了笑,彎彎的眼睛神似孔慈音,看得厲奕琛發怔。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然后他又按了一下遙控。
屏幕上的畫面一轉。
依舊是男人溫存的畫面。
不過這次是在競標結束之后。
有畫面,有聲音。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見男人質問人競標是怎麼回事。
人幾聲笑便打斷了男人的質問,令智昏。
男人啞口無言,垂頭喪氣之時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叔叔。
也是在場的另外一名東。
男人只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競標書本就不可能地到達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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