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蘇承楹瞳孔驟,手裡的茶盞傾泄,熱水打了羅。
“群主寬心,料想大將軍這般驍勇善戰,定然能化險為夷大勝歸來。”
“夠了!”蘇承楹的手在抖。
誰要聽他們那些虛無縹緲的客套話!死的又不是他們的親眷,他們自然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阿孃已經冇了,不能再失去爹爹了。
況且,有些話,即便他不聽自己也一定要說。
蘇承楹猛然站起來,眼裡滿是決絕:“趙泠,陳瑾文備車!”
“殿下要去哪?!”
“麵聖!”
“郡主,郡主!您不能進!”
太監尖銳的聲音伴隨著大門轟然被踢開的聲音響徹在眾人麵前。
殿上堂下之人不由得紛紛側目,蘇承楹屹立於大殿門前,眼神不複從前那般從容,一旁的太監還亡羊補牢似的裡連連叨嘮著阻攔的話語。
回過神的大臣剛想說些什麼。
卻被一道好似溺在水裡沉的讓人抑的聲線製止了。
“出去。”
“郡主,咱家都說了!”太監生怕葉清晟降怒於他,連忙使眼讓一旁的侍衛架住想要生生拖出去。
“你們出去!”葉清晟看向蘇承楹,有一瞬間的晃神“留下。”
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還有那顆好似生在人心間的硃砂痣。
即使知道不是,卻還是止不住心神。
大殿氣氛好似一潭死水,蘇承楹掙開侍衛跪到在葉清晟麵前。
看著大臣們如水般褪去,葉清晟的神不似剛剛那麼堅定了。
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梨玦,你可知罪?”
蘇承楹直了脊梁,眼神直直的看著葉清晟:“臣知罪,甘願剝奪郡主封號,隻願陛下恩準臣......”蘇承楹深吸一口氣“帶兵出征,救家父於水火之中!”
“致遠的事朕已知曉,也在敲定如何相助,可是梨玦我朝不缺有才乾的武將,何需你?”
“那您是能保證他們是會拚儘全力去救家父嗎?!!”
“您能保證他們的每一次出兵不帶私心嗎!”
“陛下!!!”
“求您了,算我求您了,我隻有爹爹了!”
“我從未求過您什麼,求您了.....求求您.....”蘇承楹深深的叩首,未再抬起頭來,而眼圈裡的水霧早已將一切模糊了,唯一清晰的隻有救蘇致遠這一個念想。
葉清晟臉發白,手死死的扳著桌沿。
那樣的眼神,他十五年前見過一次。
僅僅是一次,就讓他記了一輩子,也讓他的心疼了一輩子。
也說,隻有蘇致遠了......
而今,這句話再次被說了出來。
果然,錯過了,就真的不能再回頭了。
“好,朕準了。”葉清晟好似費了全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他知道,他要多大的爭議。
可無所謂了,不為了為著自己的心,他也得這麼做。
“回來,好好地回來。”葉清晟喃喃道,神裡近乎是哀求,好似蘇承楹是最後一救命稻草。
“絕對不能有事,這便是朕求你的事。”
“起來吧。”
葉清晟好似蒼老十歲,神裡儘然是頹廢。
他有時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到底是在補償蘇承楹,還是在填補自己的憾。
“多謝陛下,臣謹遵聖旨。”
“跪安吧。”
次日,訊息便傳遍了合宮。
蘇雯知道後笑的不以為意,卻在不經意的轉眸間泄了哀傷。
果然,他還是放不下。
既如此,便冇什麼好留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