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一段時間，圓管事和吳府暗衛們經常能看見這樣一幕：

吳相爺托著一盤由黑布遮掩的東西，從小小姐的房間走出來，前往后院的地庫。

他后邊，小小姐聳拉著腦袋，無打采地托著小一號的由黑布遮掩的東西，丟了魂般跟在吳相爺后。

在父倆必經的花園里，有一放了三張躺椅。

最中間的那張躺椅上，紀三姑娘靠在那，漫不經心地喝茶看書。

*

今年大瑜朝風調雨順，收不錯。

大年夜，皇上皇后在宮中設宴，紀家吳家林家都在邀之列。

連廟中修行的紀明喜，為了見見弟妹，都特地趕了回來。

為了討個‘團圓’的彩頭，這次年夜用的都是大圓桌。

皇上以權謀私，把他自己、皇后、太子、紀明喜、紀云汐、吳惟安安排到了一桌。

這些全是他喜歡的人。

皇后看過名單，無語片刻，把紀明淵、紀明焱和毒娘子、紀明雙和晚香、吳惟寧、吳云安、林從崇一家三口添上。

早在幾月前，皇上便召紀明皓回京過年，可紀明皓請奏留下。

既然軍中士兵們無法回家與家人團聚，為一軍之將，他自然要與大家一起。

于紀明皓而言，兄弟姐妹是他的家人，這些并肩作戰的士兵，也是。

無論在哪里，過年這一夜，他都不是孤一人，都有家人作伴，何來孤單？

年宴之上，皇上左邊坐著皇后，右邊坐著紀明喜。

他的子和另外兩個小孩坐在一塊，那兩個小孩話真的很多，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在互相算能拿多個紅包。

皇上不喜地朝那看了一眼，在皇后耳邊嘀咕：“朕先前就說過，該讓云安和從崇坐別桌。”

皇后：“那承修會跟過去。”

皇上頓了頓，看向太子，慨道：“你說承修喜歡那兩人什麼？”

皇后扯了扯角，敷衍道：“臣妾也不知。”

皇上搖搖頭，咳了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的紀家人。

明喜不用說，他從小就對男不興趣，如今更是在廟里帶發修行。

明喜五弟紀明淵不見人，皇上還是太子之時，就覺得這五弟怕是不好娶妻，可他之前和明喜通信，明喜說紀明淵這幾年和師門的小師妹走得很近。

想到這，皇上開口：“明淵啊，你和你小師妹打算何時婚？”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紀明淵猝不及防，呆在了當場，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他囁喏片刻，看向旁邊著耳朵說悄悄話的紀明焱和毒娘子，問：“六弟，你們何時婚？”

紀明焱和毒娘子抬起頭來，兩人一臉興，異口同聲：“等我們把毒...蛇集齊！”

這些年，他們行走江湖，到集毒。

毒蟲、毒草等等，現下只剩毒...蛇還沒全。

紀明淵默默看向紀明雙，紀明雙想了想，和晚香對視一眼：“今年立秋前后。”

眾人又看回紀明淵。

紀明淵不太喜歡為焦點，這讓他有些張。

張之余，他便想起了遙遠的紀明皓，忙道：“等二哥婚后。”

說起紀明皓，皇上搶過了話頭：“明皓的婚事確實還沒影，他在軍中哪能見到子。皇后，你可有合適的人選，要不朕給明皓賜婚？”

皇后無奈：“皇上，婚配之事還是要看明皓自己的意思。”

“父母之命妁之言，朕和你也是母后撮合，就很好。”皇上看向紀明喜，“明喜你覺得如何？”

紀明喜放下手中的茶杯：“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滿足了，對后伺候的大總管道：“你把此事替朕記下。”

而紀家其他人也沒開口幫紀明皓推辭，眾人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反正慘也是紀明皓慘。

“對了。”皇上看向紀云汐和吳惟安，“你們那個掃地的小廝，什麼什麼……”

紀明焱接上：“皇上，是雪竹。雪竹至今還沒有消息，臣和阿毒姐這些年到留意，依舊沒有雪竹的蹤跡。”

被搶了話頭的皇上微微一笑：“是嗎？”他再看向紀云汐和吳惟安，“你們也沒有他的消息？”

紀云汐和吳惟安搖頭。

說來奇怪，雪竹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他們兩個用了勢力，都沒找到。

皇上斂去笑意，嘆了聲氣，很是惋惜：“這可如何是好？不會出了什麼事罷？朕很喜歡雪竹，他很踏實。若是找到了，朕還想讓他朝為。”

一旁的紀明喜拿起茶盞，吹了口氣：“皇上，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萬般皆是緣。”

皇上想了想，頷首：“明喜所言甚是。”

然后皇上又抓著吳惟安和紀云汐，聊他們在江南的一路見聞，沒聊幾句他又把話題扯到了當年他去青州涼州的事，回憶了一番往昔。

眾人該吃吃該喝喝，一邊和側人黏黏膩膩，一邊在皇上說完一段往事后停頓片刻的關頭，回道——

“是啊，都過去那麼久了啊。”

“皇上您說得對。”

“皇上英明，皇上所言甚是。”

“……”

云小安、林從崇、太子三個人吃飽后就下了地，一起玩煙花。

夜加深，過年的鐘聲響起，煙花在黑夜下綻放，瑰麗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