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就算‘日’上三竿也無妨。”
“......”
最終,還是力不支的盛穗抱不住人,率先落敗。
無他,只是腳背繃得太久,幾次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筋,淚水模糊眼眶,淅淅瀝瀝落在地板、桌面、木椅與柜臺,甚至昂貴的羊地毯。
“......哥哥。”
繳械投降,盛穗字句破碎,低頭咬在男人右側耳垂,齒冠深深抵進皮,想對方同深。
轉念卻又想起周時予是疤痕質,心生愧意,忙擔心地松口看他傷口。
在見到耳骨側邊的牙印時,又如懵懂小般,紅著潤眼眶再度低頭,小心翼翼地‘/’’舐。
周時予將一切收盡眼底,太被眼前一幕激的跳,面上仍是不聲。
盛穗左手手腕有傷,今晚不宜大,周時予只能在繼續和聽那四個字之間,選擇穩穩將人放在墻的矮柜柜面。
他雙手撐在沿邊,低進盛穗鹿般漉漉的眼,啞聲:
“乖,話該說全。”
盛穗剛才的確下了狠勁,周時予現在右耳朵還作痛著。
對此他本人并不在意,反而眼底帶笑的看著自以為做錯事的人聽話地雙手環住他脖子,乖乖趴在他肩膀上,輕聲道:
“……時予哥哥。”
因為是埋著頭講話,聲未免有幾分悶悶,毫不知這四個字,會在周時予心中掀起如何滔天巨浪。
其分量甚至勝過周時予時刻想占有人的迫切,男人徹底陷沉默,拉過椅背上的薄毯、給盛穗仔細蓋好,隨即抱起人去往浴室。
勞神費力的勾心算計后,盛穗昏昏沉沉在浴室被人照顧著潔凈,連換裳這種小事,都是由周時予親手代勞。
換上舒適的棉質睡、吹干頭發、又被粽子般裹著厚毯抱進被子里,盛穗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周時予長久的沉默。
坐在床頭打過針后,看著男人將酒棉片和一次針頭丟掉,再帶回來時,主將人抱住。
“……你還好嗎,”盛穗知道躁郁癥患者就算不發病、緒也會時有波,于是耐心地摟著男人輕晃,
“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
“沒事。”
周時予坐在床邊,扭回吻在妻子潔額頭,借著床頭燈看五模樣,幾乎和十三年前如出一轍。
于是抬手輕盛穗臉蛋,勾笑了笑:“只是覺時間過得很快。”
在他將盡三十的年歲里,近乎一半時間都在學習如何一個人。
這種覺實在很奇妙。
仿佛在周時予的生命里,除了珍盛穗,再找尋不到其他意義。*
“……這樣似乎也不錯。”
“畢竟幸福總是彈指之間、苦難才讓人覺得永無盡頭,”盛穗顯然會錯了意,在周時予肩上歪了歪頭,笑著安道,
“我們還有很長久的以后,所以,沒什麼好害怕的。”
周時予垂眸見眉眼彎彎,睡寬松,輕易就能看見敞開后領口下的后頸骨,以及之下的筆直脊骨、纖瘦形。
緘默的沉默被人當作一時的脆弱,周時予一言不發,樂于見得盛穗用細瘦手臂將他圈住,帶著婚戒的右手輕拍他手臂,哄孩般一下下輕拍著。
半晌,周時予闔著眼,忽地低低呢喃姓名:“盛穗。”
他鮮以全稱呼喚人,耳邊響起的答應略有些訝異:“嗯?”
周時予像是上了癮,又念了一次人姓名:“盛穗。”
“我在,怎麼啦。”
周時予聞言笑了笑:“就是突然覺得,你的名字取得很好。”
盛穗,盛滿的金黃麥穗。
如何看都不過是深深彎著腰、金秋時隨可見的谷,卻以其頑強的生命力與奉獻神,哺育了無數瀕死的苦難人。
周時予想他何其幸運,今生能遇到如盛穗這般的良人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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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祁夏璟一家人的日子定在周六下午。
得知當年背著爬樓跑進搶救室的醫生、和祁夏璟竟然結為夫妻,且兩人現在就定居在魔都時,盛穗滿心只到不可置信。
那年年紀太小,生病時又自顧不暇,本沒看出任何蛛馬跡。
因為家里有一對雙胞胎,夫妻倆住在富人區的別墅區,過去大約要半小時左右車程。
汽車行駛在平直馬路時,盛穗在副駕駛上仍舊一臉震驚:“……所以,你當時住院的時候,就知道黎醫生和祁醫生,兩人是嗎。”
“準確些說,那時的祁夏璟還是單相思。”
周時予余見人表憨,勾眼帶笑意:“說起來有些復雜,黎醫生負責照看我,后來也是好心牽線,才讓祁夏璟答應做我的手主刀。”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聯系。
盛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澎湃久久不得平息。
那次發病,如果說只能謝一個人,黎冬醫生無疑是唯一答案。
人不僅為墊付醫藥費,甚至還親自為找尋可靠的兒救助基金,卻從未要盛穗為做過任何。
只可惜,黎冬大多只有工作日在醫院,盛穗又要上學,終于等到盛穗放假能去醫院特意謝時,卻被告之黎冬早已離開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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