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四個宮將手中的佳肴都擺上了桌。
不一會兒,桌子就擺得滿滿當當的,有螃蟹炒年糕、牛柳燴草菇、香辣蟹,桂花糯米藕、金湯蝦仁豆腐、荷香糯米,還有些巧的小糕點,喝一壺醇香清甜的桂花酒。
“今日有螃蟹炒年糕!”阿續格外吃年糕,這些年來,陶緹簡直研究出了年糕的一百零八種吃法,專門滿足這小子的口腹之。
桃桃則是吃甜食,目一下子就釘上那道撒著金桂花和亮澤糖的桂花糯米藕,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道,“阿娘,可以用膳了麼?”
陶緹見在座之人都是吃貨,也不拘著他們,頷首道,“開吧,陛下那邊我讓人送了一份過去,咱們吃咱們的。”
話音剛落,面前幾人毫不客氣,立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桃桃和阿續邊吃邊贊著自家母后,什麼“阿娘最棒”“阿娘最厲害”之類的話,陶緹幾乎天天都能聽到好幾遍。
瑞王則是啃著那道香辣蟹,一邊辣的吸氣,一邊還不忘勸他的王妃吃,“這道香辣蟹真是絕了,你也嘗嘗!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吃到皇嫂做的這道菜了,今天一吃,還是從前那個味。”
他十五歲被裴延封為瑞王,帶著徐太妃一起前往閩地就藩,之后也就每年年底會回長安一趟。
這次回來,是因為回京娶媳婦,正好趕上了今年的中秋節。
瑞王妃年方二八,是禮部侍郎的嫡,溫雅淑。
一開始知道今日要宮拜訪皇后,且會一起用午膳時,心里還有些忐忑不安。現下見到皇后娘娘這般和善溫,小太子與小公主也都平易近人,待他們像一家人親熱,一顆心也定了下來。
從前常聽人說自古無帝王家,如今看來,這話并不對。
裴霏這邊嘗了一口鮮噴香的螃蟹炒年糕,滋味好到都舍不得放筷子,可不得不放下筷子,無比憾的嘆息道,“若不是我腹中懷著孩子,得吃寒涼之,不然這盤螃蟹炒年糕我一個人就能吃。”
“別的菜味道一樣好。”陶緹讓宮人給舀了一碗金湯蝦仁豆腐,目又落在微微突出的腹部,聲道,“這一胎若是個兒,便與你家小世子湊一個好字了。”
桃桃一聽這個就來勁,期盼道,“六姑姑肚子里若是小妹妹,我就把我的漂亮首飾送。”
裴霏了腹部,莞爾一笑,“我和我家夫君也盼著是個兒。”
裴霏于三年前出嫁,婚事還是陶緹親自選的——六駙馬是盧氏的本家侄子,永寧六年的探花郎,現居正四品太常寺卿。
雖不是什麼王公勛貴之家,但六駙馬人品格貴重,踏實明智。用裴延的話來說,有宰輔之才。再在場上多歷練歷練,假以時日,前途無量。
這門婚事撮合得很不錯,裴霏沒有公主的驕縱脾氣,溫和如云,與駙馬意相投,琴瑟和鳴。
嫁過去不久便有了孕,第二年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可把婆家人高興壞了,盧家人對越發的看重。
小世子現在也一歲多了,幾個月前裴霏又被出了喜脈,真正是三年抱倆。
未央宮這邊氣氛融洽的說說笑笑,勤政殿的裴延則是一本正經的代著付喜瑞今日中秋宮宴的種種事宜。
付喜瑞一一應下,心中卻忍不住吐槽:陛下啊陛下,你可是皇帝啊,這樣撂挑子真的好麼?
沒錯,裴延今夜要撂挑子。
傍晚時分,一輛華麗的馬車在漫天紅霞中緩緩駛出巍峨的宮門。
“陛下,咱們這樣溜出去,真的好麼?”陶緹里擔憂的問著,眉眼中卻是難掩興。
跑出來玩,真刺激!
裴延一眼看出的小心思,手了的發,薄掀起淺淡的笑,“出來玩你不高興嗎?”
陶緹道,“高興是高興,但咱們招呼都不打,直接丟下阿續和桃桃,倆孩子怕是要不高興了。而且晚上的宮宴,阿續和桃桃能應付的了嗎?”
雖說倆孩子聰慧異常,但到底才九歲,能鎮得住場子嗎?
裴延長臂一,將拉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了的臉頰,嗓音低醇,“放心,能應付的。”
桃桃膽子大,氣場足。至于阿續那孩子……
想到兒子,裴延瞇起黑眸來。
阿續面上溫雅和氣,但心底卻是個有主意的。只是目前還著些,城府還不夠深,等再多歷練歷練幾年,憑著他的資質,坐那把龍椅是綽綽有余的。
裴延纖濃的羽睫垂下,見懷中的陶緹心不在焉,顯然還記掛著孩子們,眸微。
下一刻,他俯下來,準又干脆的吻住了的。
陶緹驚詫的睜大了眼。
他這是?呃,突然來興致?
從前常聽瓊綺念叨,說什麼男人還是年輕的好,小狼狗小狗在床上比較帶勁兒,男人一過三十歲那方面就開始下……
可自己現在與裴延親已有十年,稱得上老夫老妻,但裴延在那事上的興致卻是經久不衰。且隨著兩人多次深流,彼此也愈發的悉,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把弄到求饒。
雖說那事也很,但現在還在馬車上啊,說好去看燈會的呢!
陶緹這邊胡思想著,男人輕輕掐了一下的腰,啞聲道,“專心點。”
她予他十年相守,真心交付,卻換來他北梁鐵騎,踏破山河,皇城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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