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霄兩手掐著的腰,站起來,就著鉗住的作把人往旁邊一放。
輕拂擺,沖門口道:“進來。”
曲凝兮一愣,從未有過這麼‘輕如燕’的覺。
剛才像是裴應霄上一個掛件,他站起來,兩手‘拿著’給放到一邊。
若非太子天生神力,那必然是武林高手,渾邦邦的。
曲凝兮心里暗自猜測,同時后撤了一步,掩人耳目般的拉開位。
進來的是融月和嫻青,各自捧著一套服,給他們更換。
畢竟還在抄寫經文之際,不宜過多耽擱,以免節外生枝。
裴應霄確實沒事了,早在發現端倪時,就及時服下解藥。
今日在這鶴壁塔,什麼都不會發生,萬神節,一切如舊。
曲皇后的算盤徹底落了空。
兩人只更換外袍,倒不怎麼需要避嫌,反正都已經牽扯這麼多了,刻意避開顯得多此一舉。
嫻青手腳麻利,替曲凝兮整理好著,帶著回到暗道里,映楚正等在那兒,會把送回原位。
曲凝兮不敢回頭看裴應霄,悶頭就往里走。
道里不宜談,恐一墻之隔被外頭察覺有異。
跟在映楚后,彎來繞去,終于回到來時的口。
兩人無聲地回到靜室里,從那副掛畫后面鉆出來。
門口暫時未閉合,因為替換那人還沒回去,放下畫卷就給擋住了。
曲凝兮生怕被人瞧見,貓著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幸而在最后一排,這才方便行事。
座位前的隔斷屏乃是絹紗刺繡,紗影層層疊疊,若有人回頭,能看到形,卻瞧不清面孔。
在這麼多人的室開溜,再返回原,著實驚險。
虧得這個靜室寬敞,考慮到夏日炎熱,又不能放置冰盆,座位間隔很寬,生怕委屈到這群生慣養的主子們。
曲凝兮安穩坐下,低頭一看的經文卷軸,還是空白的。
易容便罷了,模仿筆跡就太難為人了。
方才那人假裝書寫,離開時把那頁帶走了,不留半點痕跡。
而真正的經文,需要曲凝兮自己手。
這會兒時間已經溜走了不,必須專注于紙面,不可出錯,卷的時候才不至于被認為懶劃水。
曲凝兮忙著趕工,實在顧不上皇后吩咐的事。
已經徹底倒戈東宮,不要以卵擊石。
中途天慶帝過來了一趟,背著手在外間瞅著,沒有打擾。
抄經文實在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哪怕它被賦予神圣的意義。
除去王錦意這個讀書人,日寫□□篇不是問題,剩下就陸焰花的子沉穩些。
那二皇子和雅平郡主,在位置上小作頗多,點點這里那里。
若不是非寫不可,估計兩人早坐不住了。
哦,還有一個人非常認真,正在筆直書。
盛德公公看一眼曲凝兮,都知道這是曲皇后有心作,才把塞進來的。
沒想到這般誠心,倒是不錯。
就連天慶帝都看見了,曲家丫頭的用功專注。
及至酉時鐘響,抄寫的經文被盡數繳納上去,仔細收好,以待明日使用。
明天他們還得聚集在鶴壁塔,不過沒什麼事了,剩下的都是陛下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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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塔里出來,曲凝兮還不能回府,得去一趟苻丹宮。
曲皇后那邊早早派人盯著鶴壁塔的靜,然而一整日過去,無事發生。
甚至陛下在午后時分擺駕過去一趟,一切進行順利。
曲凝兮到時,皇后寢殿外站著繡湘,是專門在等的。
“繡湘姑姑。”曲凝兮朝一點頭。
繡湘避開了,推開高長的折扇門,道:“小姐進來吧。”
曲皇后遣散了閑雜人等,這會兒沉著臉坐在主位上。
為了今日這一出,做了多手準備,不只是安排曲凝兮去給太子添墨,還收買了添茶水的侍者。
若侍者沒能功進去那道門就罷了,但是他進去了。
太子允許他添茶水,全程頭也不抬,伏案書寫,沒有任何異狀。
侍者不敢久留,磨蹭著退出來,立即向苻丹宮報信。
曲皇后非常不甘心,確信自己得手了,為何太子看上去安然無恙?
而且,曲凝兮也沒有照吩咐的做。
擔心拿不準時機,特意多安排一個人,兩次打開太子那道門,確保萬無一失。
勢必要讓他的丑態暴在眾人面前。
皇后銳利的視線了過來,曲凝兮低頭解釋:“是晚瑜無用,第一張經文抄寫一半弄臟了,急急忙忙重新開始怕趕不及,所以錯過了時間……”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曲皇后頗有幾分沒好氣。
曲凝兮不吭聲,任由呵斥幾句。
一旁的繡湘擰起眉頭,“娘娘,太子當真忍耐力驚人麼?”
那藥是尋來的,保管死豬都能蹦起來,否則哪敢往前送。
“你說他沒中招?”曲皇后一挑眉,篤定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