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雪葵不解,好端端的怎麼說起了戲圖。
絕不知道,曲凝兮這是在暗中‘報復’呢,必須給安排個十本八本的。
丁雪葵在念仙宮用了飯,曲凝兮帶著去沁芳齋納涼。
沁芳齋的池子干凈清冽,兩人摒退左右,下鞋,把白生生的腳丫子泡進去,很是蘇爽。
“晚瑜這日子過得愜意,我很為你高興。”丁雪葵道:“這便是好人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曲凝兮聽了不一笑:“后半句是為何?”
“我那四姐姐呀,順利嫁呂國公府,聽說國公夫人對很不滿意。”
相看定親只是第一步,做人兒媳婦過日子才是真正的開始呢。
丁雪葵的語氣唏噓,既有爽快,也暗含憐憫。
跟丁云馥發生了不過節,自然不喜歡這人,可看將要落難,心里其實沒有怎麼幸災樂禍。
呂國公原本相中的是丁家六姑娘,突然換四姑娘,不僅年歲大,脾氣古怪,還名聲不好。
國公夫人礙于兒子,無奈之下點了頭,心里卻很難接納丁云馥的存在。
尤其是現在的皇族不姓裴了,丁云馥失去長公主這個母親的撐腰,不過是個尋常宦小姐,國公夫人有什麼不敢拿的。
由人及己,丁雪葵擔憂自己出嫁后的婆媳相。
曲凝兮聽了,道:“你別怕,大部分明事理之人,你給予善意,也還你善意。”
即便不融洽,也可以遠著些,井水不犯河水。
若實在遇人不淑,那便沒辦法,得有自己的底線與脾氣,不可一味的被人拿。
不過凡事不必這樣悲觀,畢竟一切尚未發生。
兩人坐在池畔泡腳吃茶水點心,映楚捧著一盤甜瓜過來,稟報道:“娘娘,聽說勤政殿那邊,岑公子來了……”
乍一聽岑公子,曲凝兮都要愣上一愣,才反應過來指的是陸焰花。
連忙問道:“他回京了?”
前幾日才從陸訓庭口中聽說,這人跑去西北尋找蒙天石,還殺了他。
既然被陸訓庭的人找到,想必是接應了,才順利全而退。
不然這個舉真是莽撞又危險。
雖然把蒙天石父子做烏合之眾,但他們畢竟有些人手,岑焰花單槍匹馬如何事。
映楚點頭道:“回京了,聽說了傷,幾位太醫被宣召去勤政殿。”
傷就不清楚了,得由藤敏去打聽。
一旁的丁雪葵聞言,神很是復雜:“原先我還怕他會妨礙你呢,誰知竟是個男子……”
若非前段時間出來的訊息太多,陸焰花男扮裝這一條怎麼也該轟尚京。
不過恰好趕上熱鬧時候,他掀起的風波反倒不算什麼。
也因為他平日里跟各家貴保持距離,才造就‘無人傷亡’的局面。
否則,怕是有姑娘家因為他的緣故名聲損。
不得不說,以前暗地里嚼舌之人,得知真相后只會覺得慶幸。
陸焰花是個獨行俠,沒有連累旁人。
他的生父乃是岑秉郡,此后,他就是岑家大公子。
曲凝兮有點掛心岑焰花的傷,甩著腳丫子從池子里出來,道:“我們去瞧瞧他吧。”
丁雪葵欣然同往:“好。”
岑焰花回來得正好,過幾天就是欽天監選定的日子,要給陸家做一場盛大的風水法事。
太后對此事極為上心,這段時間一直親力親為。
要在合適的日子,才能將這些棺槨重新埋葬土。
岑焰花在陸家長大,一直以陸家人份自居,太后有意收他為義子。
不過此事尚未定論,還得看當事人作何反應。
岑秉郡這對父子,許是短時間難以何解,即便面前坐在一,也尷尬生。
大概需要時間這味良藥,才能調節一切。
到了勤政殿,果然有好幾位太醫在此會診。
曲凝兮和丁雪葵沒有急著進室,而是在外間詢問福智公公,“岑公子怎麼樣了?”
福智公公沒讓們進去,低聲回道:“口有箭傷,左胳膊差點就被斬斷了筋脈,嚴重的呢……”
丁雪葵嘶了一聲:“那他的胳膊不會廢了吧?”
福智一搖頭道:“太醫也不敢篤定說安然無恙。”
只能邊治療邊觀后續了。
待幾位太醫給上藥包扎妥當,里頭岑焰花穿上了裳,曲凝兮兩人才進去。
陸訓庭在一旁坐著,面微冷。
他和岑焰花,皆是錯位的人生,他們從小相互扶持,一直以為是親兄弟。
如今雖說沒有緣關系,但那麼多年的兄弟誼豈能有假。
岑焰花貿然去找蒙天石,他當然難以茍同,若非運氣好撞上接應之人,這次多半會折在西北。
“稚鱈,”陸訓庭喚了他的表字:“你應該猜到了,你名字的由來。”
稚鱈是一種深海魚,陸不曾聽聞,定然是遠在東南的岑秉郡為他所取。
為父親,他未必不牽掛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