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秀見了,問:“阿圓不喜歡喝茶?”
“并未,”阿圓搖頭:“我喝不慣這個。”
“這還喝不慣?”羅玉秀笑:“你這實在是太金貴了點,這茶可是聚賢樓的臻品,一兩茶葉都值當許多錢呢。”
阿圓笑了笑,從旁拿了塊糕點細嚼慢咽地吃。
瀾苑有許多好茶,蕭韞不在京城,但凡景王府所得的好東西,陳瑜都讓人送到瀾苑去。
一年四季新鮮水果不斷,連茶葉也皆是新采摘的。因此,把阿圓的養得刁了些,尋常茶葉,若是品一口不大滿意就不想喝了。
這時,大堂開始熱鬧起來,人聲鼎沸。
“來了來了,蘇州的學子來了。”曹薇在那邊喊。
“在哪呢?”
幾人湊過去,只見一樓大堂里烏的人群,誰是誰都分不清楚,不過人群中還是有那麼幾個出挑的。
許是姿拔,又許是模樣年輕俊朗,惹得其他人也紛紛注目。
阿圓還聽見隔壁雅間的夫人小姐們談論這些學子的家世背景。
其中有個霍高旻的被提及得最多。
阿圓忍不住問:“霍高旻是誰?”
“哎呀,”程蔓歆打趣他:“阿圓莫不是也想瞧這位公子?聽說他才學最是了得,極有可能中會元呢。”
阿圓正想解釋自己只是聽說,那廂大堂就突然起了陣,接著驟然安靜下來。
原來是辯論開始了。
.
而此時,聚賢茶樓三樓,一寬敞奢華的雅間里。
三名男子圍坐于桌前品茶,其中一位玄錦袍男子端坐于北側,手指漫不經心地轉著茶杯。
此人,正是離京兩年的蕭韞。
蕭韞昨日夜里剛回京城,才歇息沒多久,就被顧景塵和蘇云平約至此地談事。
談的也不是別的,正是眼下大熱的春闈。
“賢貴妃一黨近日頻頻作,又想故伎重施利用科舉清除異己。”
“這麼急也不怕馬腳。”
“渝州之事辦得很是利落,眼下已經結束,我看他們是害怕殿下回京。”
“不論如何,六年前我們大意失策,如今不會再重蹈覆轍,索將計就計。”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便是蕭韞與顧景塵謀劃了六年的事。
“綢繆六年,敗便在此舉。”蘇云平難掩激:“殿下總算要熬出頭了。”
蕭韞神平靜,這兩年在外歷練,黑了不,整個人比之前變得更沉穩許多。
他下顎線條鋒利,延至耳邊的鬢發間。長眉如劍,眼睫微微下不聲的模樣,著一堅毅斂的上位者氣勢。
“此時言之過早,”蕭韞放下茶杯,淡淡道:“未到最后,切忌掉以輕心。”
蘇云平正:“殿下說得是。”
顧景塵坐對面,眉目閑適中著春風得意。
事談完,蘇云平轉而打趣他:“姑娘回京后,顧大人越發的風采照人了。”
顧景塵八風不,眼皮都未掀半寸,只角淺淺地勾了下,是男人們才懂的意味。
蕭韞問:“婚期定在何日?”
“五月十六。”顧景塵道:“等這次春闈的事忙完,便辦酒。”
蘇云平跟著慨:“了二十六年,如今總算是要家了。”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瞥向蕭韞。
蘇云平不敢調侃蕭韞,但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催促殿下您也老大不小了,何時婚。
蕭韞的一幫智囊團中,就數蘇云平喜八卦,眾人見怪不怪。蕭韞沒吭聲,繼續慢條斯理地品茶。
此時,樓下大堂傳來一陣歡呼聲,有人拍掌好。
蘇云平走過去,推開窗探了眼,說道:“此次進京趕考的學子們,就以蘇州和沂州的學子最出風頭。”
“蘇州出了位霍解元,試、院試、鄉試皆是第一,若此次再中,可就是三元及第。”
“這位學子什麼?”顧景塵問。
“霍高旻。”
這個名字,樓下雅間的夫人小姐們也在談論,聲音還不小。
蘇云平笑:“看來這個霍解元很歡迎吶。”
“我家沒適齡的閨,若是有......”蘇云平了把短須,說:“也喊我家夫人來一個。”
許是想起什麼,他轉頭問蕭韞:“景王殿下,下記得殿下養了只兔子,應該也到說親的年紀了吧?”
提起阿圓,蕭韞平靜的面有了些許變化,變得和了點。
他淡淡“嗯”了聲。
兩年未見,也不知那小丫頭長大了多。
這邊幾人正談笑著,樓下,突然傳來子清脆的聲音。
“阿圓你快看!那就是霍公子!”
這聲音不大,夾雜在人群喧鬧之中,但奇妙地聽得很清晰。
蕭韞作一頓。
他緩緩起往窗邊走去,過薄薄的紗簾瞧見二樓西面一扇窗戶打開。
而此時,幾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齊齊倚在窗邊瞧樓下大堂。
中間那個穿錦綬藕緞的姑娘,姿略微高挑。神態悠閑、眉目靈、梨渦含笑。因側著臉,一青落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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