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興許不得閑。”
“你要做什麼?”
沈哥哥如今回來了, 自然是有許多事要忙, 阿圓自己也要忙,一來忙于學業,二來嘛,也不知為何想多陪陪沈哥哥,畢竟打馬球賽,還得花時間去練球,確實不得閑。
“我師父給我布置了許多課業呢。”阿圓道。
“哦。”程蔓歆同。
.
當日,阿圓一下學就趕回了瀾苑,問小廝蕭韞回來了沒。
小廝說已經回來了,不過這會兒人不在,又出門去了。
阿圓淡淡失落,想著沈哥哥甫一回京就這般忙。
回到自己的清漪院,婢問今晚想吃什麼,阿圓百無聊賴說隨意。過了會卻親自跑去廚房里吩咐飯菜。
沈哥哥這些日子在外頭風餐宿,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變瘦了,吩咐廚子做盛些,好讓沈哥哥養。
沒過多久,婢跟說小廝抬了一箱子東西過來,是蕭韞吩咐人送來的。
“是什麼?”阿圓問。
“奴婢不知,姑娘不若去看看?”
“好。”阿圓在井水邊洗了洗手,然后起回清漪院。
是一箱子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滿滿當當,看來不是一下子收羅的,而是收羅了許久。
阿圓蹲在地方拉了會,見里頭有機巧匣、九連環、孔明鎖等等都是小孩子喜歡的。
撇撇,沈哥哥怎麼還送這個?都長大姑娘了,早就不喜歡這些東西了。
拉了會,見時辰還早,阿圓起去書房溫習功課。
蕭韞忙完,從景王府暗道過來的時候,就聽說阿圓下學回來徑直讓廚房給他準備了許多好菜。
他清冷了一天的面這才變得和了些。
“人呢?”
“在書房。”
“嗯。”
蕭韞抬腳,往清漪院走。
時隔兩年,清漪院變化頗大,原先植被稀疏的小院子,如今小徑旁栽滿了各樣的花草。
一踏進院子,便可瞧見一株桃樹,此時此刻,樹上熙熙攘攘地開了幾朵桃花。
蕭韞停腳打量。
陳瑜在后頭解釋道:“這是后來褚姑娘親手栽種的,原本這塊地方種了片水仙,可遲遲沒開花,褚姑娘就說種這個浪費,于是換了桃樹。”
“除了桃樹,還有李子樹、枇杷樹等等。”陳瑜也好笑道:“褚姑娘說,如此不僅可以賞花,還能吃果子。”
聞言,蕭韞莞爾。
這時,小書房里傳來一陣零散的琴音,像是正在調弦。
但很快,悠揚婉轉的琴音就傳了過來。
“應該是褚姑娘在彈琴。”陳瑜道。
蕭韞走過去,婢在回廊瞧見了,正行禮。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們下去。
回廊空曠,余暉靜謐,只余琴音瑟瑟,時而縷縷如流水輕淌,時而鼓鼓如玉珠落盤。
坐于圓凳前,指尖輕挑,弦音從指間流出。略低著頭,神專注,側映在余暉下,顯得姣好。
有那麼瞬間,時間仿佛靜止,變得如夢如幻起來。
蕭韞站在門口,默默地打量里頭琴的人。
阿圓似有所,抬頭見蕭韞過來,頓時停下來。
“沈哥哥你回來了?”
“你繼續。”蕭韞道。
他聽得認真,阿圓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適才只是覺得看書累了,便彈會琴放松一下,竟不想連沈哥哥何時來的都不知道。
“我已停下,”阿圓故作氣惱,蠻道:“斷是沒那種意境了。”
意思是你已經打擾我了,我如何能繼續下去?
蕭韞勾。
“沈哥哥還站門口做什麼?快進來。”
蕭韞抬腳進屋,也不知為何,以前常來的小書房,如今再來竟有些無所適從。
他坐在椅子上四看了看,兩年間,這里頭添置了許多東西。
心想,許是東西變多、屋子變小了的緣故,以至于有些不習慣。
阿圓收拾好琴譜,然后在桌上鋪宣紙,用鎮尺著。便說道:“沈哥哥來得正好,我原先作了幅畫,卻一直沒題字,總覺得自己的字寫得不好。”
蕭韞問:“你這兩年懶沒練字?”
“我怎麼沒練?”阿圓目一橫,不滿道:“可我整日忙的事有許多呢,也不能天練啊。”
“都忙什麼?”
蕭韞聽說日常的瑣碎事,比如早上起床要去書院,下午背書,還得趕回來跟夫子做功課,做完功課還得看書,通常天暗了才會得空練琴。至于練字,也是晚飯消食過后,點著燈練的。
恨不得自己有七八雙手腳,這樣,事便也輕省些。
蕭韞靜靜聽著,見說這些時梨渦含笑,便也知道小丫頭日子過得充實,樂在其中。
“有時候我還得陪花糕和糖玩,得空了還要去馬場看白蛟。”說:“我都忙死了。”
絮絮叨叨,瓣微癟的模樣,著純真憨。
“沈哥哥你快來,看我現在寫的字如何。”阿圓招手。
蕭韞這才懶懶地起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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