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悶悶地上馬車,車夫問去哪,看了看天,索吩咐回瀾苑。
回到瀾苑,蕭韞還沒回來。
阿圓換了家常袍,不想看書也不想寫字,便讓婢把古箏架在小院里,對著一池的鯉魚琴。
每回心緒煩的時候,也只有這樣,才能舒心些。
酉時二刻,婢說公子回來了,阿圓這才起。
蕭韞忙了一天,頭昏腦漲。一回瀾苑,原本是想往書房走的,但走到半路就換了個方向,去往清漪院。
老遠就聽見一陣琴音,琴音悠揚悅耳,果然了他些許。
但才進院門,琴聲就停了。
“沈哥哥回了?”
阿圓站在池邊,著了件水藍素面襦。如今三月天漸漸暖和,衫變得單薄,顯得整個人高挑勻稱。
就這麼,明艷俏麗地站在夕中。
蕭韞走過去:“聽說你下午去衛國公府了?”
“嗯。”阿圓跟著他走,兩人進了旁邊的飯廳坐下。
“不過世子哥哥說此事牽扯重大,除了宮里的皇上,其他人恐怕是幫不上忙的。”
阿圓一臉擔憂地問:“沈哥哥,大理寺一定能查明顧大人是冤枉的對吧?”
“若是冤枉,大理寺自然能查明。”蕭韞道:“你既是信顧丞相是冤枉的,那還擔心什麼?大理寺會還他一個公道。”
“嗯。”阿圓重重點頭:“我信。”
蕭韞闔眼靠坐在椅子上,語氣淡淡的,面幾分倦怠。
阿圓見了,問他:“沈哥哥的差事是不是很累?”
“唔.....”蕭韞應聲:“也就這段時間事多,過些日就好了。”
阿圓也知道蕭韞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還忙到夜里。今日又是一大早就出門,沒個停歇。
這會兒看他面疲態,心疼。
想了想,起走過去。
蕭韞聞到一陣清香,覺得到就站在他后,也不知小丫頭要做什麼,他不聲。
很快,溫熱的指腹在他額頭兩邊,然后按起來。
蕭韞平日里都是小廝伺候,即便是按額頭也是小廝代勞。頭一回有子親近,他不僵了下。
但也就僵了那麼一小會,漸漸放松起來。
不知是什麼魔力,小丫頭的力道不重,甚至像撓似的,但卻莫名地令他安適。
他眉頭緩緩舒展。
“我在家時也常給我爹爹這樣按,爹爹還說我手法妙呢,一整日的疲憊都不見了。”阿圓問:“沈哥哥呢?可到舒服些許?”
“嗯。”
“不過沈哥哥的額頭太了些,里頭全是骨頭。”
“不是骨頭你想是什麼?”
“可我手疼嘛。”
“這才按多久,就疼了?”蕭韞詫異。
皮這麼氣的?
“我可是用了大力氣按的,當然疼。”
“那你得多吃些,就你這點力氣,撓都不夠。”
“哼!”被他嫌棄,阿圓不想干了,正松手結果就被他握住。
蕭韞是下意識的作,怕松開,想也沒想就去阻止。然而剛握上那纖細的手,他自己不怔了怔。
隨即不著痕跡地放開。
“繼續。”他說:“力氣雖小了點,但很舒服。”
阿圓這才又幫他按起來。
可接下來,蕭韞就有些心思不寧了。
小丫頭在后頭碎碎念什麼他聽不清,滿腦子是剛才那膩的。
他曾在書上讀過“手如荑若凝脂”,就是指子的手好看。
彼時他想象不到如凝脂的是何樣,可適才,他真真切切地到,子手指纖細,仿若無骨青蔥。
蕭韞使勁閉了閉眼,覺得不該去想這些,可不知為何,這些東西不控制地縈繞在腦中,還令他越想越多。
以至于額頭上被指腹著地方,越來越燙,燙得他呼吸不暢。
過了會,他猛地坐起來。
阿圓手下一空,奇怪地問:“怎麼了?按疼了?”
“沒有,”蕭韞端坐著,略微僵:“你爹爹說得對,手法果然妙。”
他指了指對面,像攆洪水猛似的:“可以了,你坐過去。”
“哦。”阿圓沒多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會兒擺飯還早,但蕭韞不想離開,可兩人這麼對坐著,他又覺得不自在。
瞥見院子里還架著古箏,他問:“你適才彈的什麼曲?”
“《秋月》”阿圓說:“我近日剛練的。”
“唔......你再去彈一遍,我聽聽。”
“好啊。”阿圓起出門。
一離開,飯廳燥熱的空氣變得清爽了些,蕭韞暗暗長舒一口氣,繼續靠回椅子上。
只不過這回沒再闔眼,而是微微側頭,打量院子里坐在琴架旁的人。
若有所思........
適才心里那異樣并不陌生,有次在馬車上小丫頭撞了鼻子時,也曾出現過。
彼時他查探鼻子是否流,可驟然瞧見眼眸潤,紅微張的樣子,心里猶如一道閃電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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