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掩笑道：“小姐雖是長大了，但這子還和時那般可人。”

宋絮清挽著徐氏往里間走，還不忘回張嬤嬤的話：“嬤嬤也是慣會打趣我的。”

“打趣也打趣不了幾年了。”徐氏輕拍著的手，坐在涼亭的石椅上，“明日及笄禮結束后，怕是有不婆要上門了。”

宋絮清失笑，拎過茶壺倒了杯新茶遞給，道：“那我明日就去找爹，讓他把侯府大門的門檻加高點，誰家的婆都進不來才好呢。”

徐氏茶杯輕抵角，呷了口茶，聽這麼說心更是愉悅了幾分。

這段時日常常見兒抿著往返于暖玉閣和書房，此時瞧見笑靨如花的容，心中慨萬千，“怎的上一秒還是蹣跚學步的模樣，轉眼間就長大人了呢。”

宋絮清挽著徐氏的手腕，頭頂在的肩頸，稍稍磨蹭著。

徐氏了兒的掌心，垂眸端看須臾后叮囑道：“明日就是及笄禮，你可要好生休息好，知道嗎？”

宋絮清頷首‘嗯’了聲。

此刻的雖無比乖巧，但徐氏自認還是頗為了解自家兒，又好生叮囑了半響，直至夜幕低垂才離去。

送走徐氏后，宋絮清淺淺地打了道哈欠，眼皮子開始打架起來，也沒了用晚膳的心思，取過桌上的書卷就往閣中走。

畫屏和采桃四目相對，都怕翌日忙碌無法進食，道：“小姐，要不采桃出府給您買些糕點回來墊墊肚子？”

采桃快速地睨了自家小姐兩眼，見小姐面稍顯猶豫，福了福：“奴婢去去就回。”

話音落下的剎那，宋絮清都未來得及住，已經一溜煙地小跑離去，也由得去了。

然而宋絮清才走到閣中臥房，就聽聞后傳來陣陣腳步聲，側眸去時，只見不久前才出府的采桃提著道食盒回來。

沏著花香清茶的畫屏狐疑發問：“怎的才出府就回來了？”

漆紅的食盒端放在圓桌上，采桃邊掀起盒蓋邊小聲道：“我出府時恰好撞見三殿下旁的澤川，他提著個食盒匆匆而來，見到我便住了我，說食盒中裝著些糕點，讓我帶進來。”

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宋絮清頭撇了一道，小巧而又眼的致糕點映眼簾，外形與不日前在天音閣吃的那幾道糕點尤為相似。

若是澤川送來的，那便是裴牧曜的意思。

宋絮清捻起一塊白玉糕，清甜的糕點還有著點點余熱，咬了一小口，細細地品著。

兩個丫鬟在側邊看著，意味深長地側眸相視一笑。

小口小口地吃了幾塊后，宋絮清有些吃不下了，采桃收了起來后便去沐浴休息去了。

床榻上，宋絮清倚著的墊子，借著床頭的小燈籠翻閱著書卷。

也不知怎麼的，適才看得有味的書卷，此刻倒沒了興趣，恍惚間，只覺得麻麻的字眼上滿是‘裴牧曜’的三個字。

清風在耳邊溫溫地拂過，將宋絮清的思緒吹到了那一夜。

那夜回府之后，想了很久，想起裴牧曜應下時眸中的溫和，想起他讓自己再思考思考時的正，平緩的湖面再次起陣陣漣漪。

畫屏在榻側扇著團扇，書卷落在衾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垂眸一看，小姐已然閉上了雙眸。

小心翼翼地取開書卷，再將衾蓋在宋絮清的肩頭才踮腳離去。

宋絮清被醒時，閣外的天還蒙蒙黑。

在徐氏的催促下，丫鬟嬤嬤們將半夢半醒的宋絮清推去洗漱，再送到鏡臺前打扮，溫熱的帕在臉上，神游的思緒這才悠悠轉醒。

鳴之后，耀眼的朝緩緩升起，過枝葉灑進臥。

侯府往來的影愈發得多，各家小姐多是陪同著娘親一同來的。

眾人落座等候著吉時，聽到小廝唱報徽瀾公主的名號時，紛紛側眸睨了眼相識之人，任誰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驚詫。

“徽瀾公主怎會過來？”

“宋家小姐是公主的伴讀，和公主的誼自是比其他人要好上一些，來也不奇怪。”

“去歲嘉貴妃妹及笄，也……”

“噓！貴人的話你也敢在這兒說，不要命了？”

“實際上就算是徽瀾公主沒來，就是這個排場也是京中排得上號的，老國公夫人吃齋念佛多年未外出，可見侯夫人的重視。”

靜坐在閣中等候吉時的宋絮清并不知外頭的討論，只是趁著空閑的時間，又在翻看著書卷。

看得神時，聽聞外頭傳來請安聲。

宋絮清捧著書卷抬眸去。

裴徽瀾邁著輕盈的步伐而來，瞥見書卷后俏麗的眉眼微蹙，“此等佳日，你怎還在捧著卷書看，莫不是明日要趕考去。”

宋絮清下榻請安，“這不是聽聞國子監要開考，只能是趁著空閑時間臨時抱抱佛腳。”

“你呀，哪是臨時抱佛腳。”裴徽瀾收起書卷，揮了揮手，笑道：“你可是日日抱著的。”

等在門扉之外的宮捧著木盒，垂頭進屋。

裴徽瀾將木盒挪至跟前，道：“這是去歲三哥給我的蝶舞鎏金流蘇簪，我也未用過便送來給你。”

除此之外，裴徽瀾送來的其他禮品都已送到侯府登記，唯獨此簪是私下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