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琛眸幽深地盯著他良久，頷頷首轉離去。

就好似真的只是為了叮囑一番而在這兒等候罷了。

著他疾馳離去的影，裴牧曜輕笑了聲，躍上馬離去，南澗寺與皇宮乃是相反的方向，回到南澗寺時，夜已深。

瑞王府早已修繕完，然而裴牧曜還未從南澗寺中搬出來，他丟下韁繩往清河院走去。

策馬跟上的祈安澤川二人翻下馬，跟在他的后。

他們兩人對視了許久，祈安才低聲道：“主子，茗音遞來了消息。”

裴牧曜步伐未停：“說。”

確認四下無人之后，祈安才道：“茗音說，東宮修建了新的池塘，意在注清水。”

話音落下，裴牧曜的影一頓。

跟在后的兩人慌忙止住腳步，差一點兒就撞上他的背部，察覺到鋪天蓋地的清冽，紛紛垂下了頭。

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也看不到主子的神，祈安著頭皮：“主子，可要出手相助。”

裴牧曜側瞥了他一眼。

祈安瞬間明了，“屬下這就去辦。”

他匆匆離去之后，澤川覺得好似可以呼吸了，悄悄抬眸睨了眼主子，誰知卻恰好撞上他暗然無波的眼神，只是細看下卻能看清眸底蘊含著的驚濤駭浪。

澤川屏神：“主子。”

裴牧曜神冷淡地收回目，轉進院。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

今晚搭高鐵回家去了，路上碼了3k，另外3k明天補給大家，明天更新6k（保證做到！），而且周一周二我休假，不出意外周日和周一都可以更新6k！

第38章 眼線

(宋姑娘約莫是想嫁的)

“宋絮清是何想法。”

“宋姑娘……”祈安頓了頓, 猶豫瞬時后道：“宋姑娘約莫是想嫁的。”

裴牧曜神淡淡地‘嗯’了聲。

祈安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垂頭等候在側沒有離去，等待吩咐。

直到眼角余瞥見杯盞中溢出的茶水漫在長桌上, 將厚厚的一疊宣紙浸, 他出聲道：“主子，現下不過是傳言, 宮中還未有變, 太子殿下似乎還未宮請旨。”

裴牧曜放下茶壺，瞥了眼皺的紙張，“宋絮清此時在哪。”

祈安收起紙, 扔進紙簍中，“宋姑娘此刻在候府，這個時辰怕是已經睡了。”

裴牧曜慢條斯理地著水珠,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他隨手把帕子一扔, 起道：“許久沒見候爺了。”

祈安愣了下，往后退了幾步讓路。

守在外頭的澤川見主子沉著臉走出來, 他看了眼祈安。

祈安搖了搖頭，二人跟著離開南澗寺。

夜深人靜的時刻，繁榮如長安街此時也僅有幾道醉酒穿行人影而已, 不得志的幾人時不時地高呼著前路茫茫等話語。

已經臥在榻上的宋祎被侍衛醒，聽聞是裴牧曜在門口等候時，他披著外衫的手微頓，將外衫掛起尋了其他穿戴整齊。

已落燈的候府又燃起了燭火。

宋祎看著沉默不語的裴牧曜, 想起近日坊間傳聞, 思忖片刻, 佯裝不懂地詢問：“殿下深夜前來, 不知是為了何事？”

裴牧曜把玩著花紋錯落有致的杯盞，聞了聞盞中飄香茶，不想和他彎彎繞繞過多，“聽聞皇兄有意于侯爺之，晚輩特來祝賀侯爺。”

“殿下言重了。”宋祎心中一凜，彎拱手道：“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不得當真。”

“侯爺這就是在說笑了。”裴牧曜示意祈安扶起他，“本王都來了，自然是可以當真的，不過就是等賜婚圣旨下來那日罷了。”

宋祎脊背僵，“小年歲善小，還殿下高抬貴手。”

裴牧曜目灼灼地盯著他，聽出他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言下之意便是這門親事不日將，還他放過宋絮清。

裴牧曜嗓音淡漠地笑了聲，“侯爺莫擔心，本王不過是問問罷了，郎有妾有意一事，本王不屑于做棒打鴛鴦之事，不過是來恭賀侯爺而已。”

清冽的話語回于正廳之中，裴牧曜話語中的意思令宋祎心中沉了幾分。

良久，他拱了拱手：“小心思單純，心悅之事不過是四閑逛，臣不愿往后大富大貴，只愿不要被卷爭端之中，安然喜悅度過余生即可。”

裴牧曜注視著他許久，了無可無地‘嗯’了聲，轉離去。

送走這尊大佛之后，宋祎抬手去額間冒起的碎汗，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來警告自己，還是真的是不喜宋絮清嫁東宮一事。

裴牧曜步伐沉沉地走出侯府正廳，耳邊響起一陣微小細碎的聲音，腳步一沉。

祈安和澤川二人也屏起呼吸，高度警惕地看著送幾人出府的侍衛。

初次見到三殿下的侯府侍衛本就張，被他們這麼看著，膝蓋一彎差點就要跪下了。

“小姐，都已經是深夜了，您真的要溜出府嗎？”

“小聲點，別引來侍衛，我去問問云，太子殿下是個怎樣的人，不然日后可怎麼相啊。”

“小姐真的要去東宮嗎？聽聞太子殿下已經有了幾個侍妾……”

“噓，這話只可同我說，在外切莫提起。”

話音落下后，再也沒了聲音，引起裴牧曜注意的微小聲音也漸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