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的眸掠過啃咬著干糧談笑風生的侍衛們,最后落在茗玥的上,微微抬手,“我還不知道,你家在何,為何會來做暗衛?”
茗玥不甚在意地笑道:“奴婢家中清寒,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吃不飽穿不暖,也算是自個尋了個好去,苦是苦了點兒,但是吃穿不愁,也算是實現了時的心愿。”
頓了頓,又道:“除了祈安和澤川外,大家都差不多,都是謀求出路。”
宋絮清聽完,若有所思地頷首點了點頭。
這時候,前去探路的峴文帶著人回來,他拱了拱手:“王妃。”
宋絮清收回飄搖的思緒,站直了,“如何。”
“前邊就是廢棄井口,架上云梯后攀爬上去即可,只是……”峴文沉思須臾,在的示意下繼續道:“只是現下是白日,若是這麼多人出去怕是會引起他人注意。”
“那便等到天黑在行事。”宋絮清吩咐道,余睨見眾人都頗為疲憊,目閃了閃,揮手示意他休息去,“讓他們都好好休息,夜里出去后也不知會遇到什麼事,修養好神待夜間行事吧。”
說完后,宋絮清找了個位置,隨意坐下,眼眸微闔閉目養神。
秧婷悄悄地走近瞧著王妃清麗的面容,扯了扯茗玥的袖,下頜微微揚起示意同自己離去,“王妃已經有兩日徹夜不眠,時常夢魘驚醒,現下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就不要打擾了。”
兩人走到無人之后,秧婷才將最近發生的事告知了茗玥,尤其是日常起居方面的事宜,更是事無巨細。
初初送走裴牧曜的那兩日,宋絮清還能夠帶著他們一行人談書策論,閑時還找了塊空地搬出書冊,做起了教書先生給他們講著書冊中的學識,偶爾還會帶著他們手談一把。
不過連同宋絮清在,眾人的棋藝都不算通,就算是玩著五連珠也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結束,一個個對弈下來,院中滿是歡聲笑語。
只是時日的推移,貨船靠岸的前日起,秧婷便敏銳地意識到王妃的不對勁,日間在眾人面前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到了夜里后輾轉反側多時,久久都無法眠。
天將將亮起之時好不容易了睡,但不過個把時辰便醒來。
茗玥聽著秧婷所言,眸中逐漸染上驚詫的彩,轉看了自家姑娘一會兒,心中嘆了口氣。
京中誰人不知侯府嫡生慣養長大,就是磕磕都是有的,可現下看到宋絮清如此堅韌的模樣,奔赴之余還不忘帶著他們一行人離去,面對四起的危機時游刃有余,一點兒也不似眾人印象中的樣子。
“初見王妃時,還以為是個大小姐,可相了幾日之后,便知道一點兒也不像京中那群人所言那般。”秧婷仰頭飲了口清水,浸潤言語導致的干嚨,“你說京中那群人是不是識人不清,以前竟然都拿謝家小姐來和王妃作對比,還說王妃比不上謝家小姐,我看他們才是被瞎了雙眼。”
“有對比才有吹捧。”茗玥將手中的干糧遞給秧婷,接過水壺仰頭喝了口,抬手去角落至頸部的水漬,“誰都知謝家小姐學識淵博,但若是想要將這份淵博凌駕于京中眾貴頭上,自然是要找個對比之人,而姑娘就是謝家小姐尋的那位對比之人。”
秧婷啃咬著干糧的作微頓,瞪著眼眸心急地咽了干糧下肚,“你的意思是,這是謝子衿故意而為之,有意散播此類傳言?”
這下謝家小姐也不了,直呼其名。
茗玥視線轉向眉梢擰的姑娘,頷了頷首:“王爺命我私下調查謝家小姐的事,我四下探查了番才發現不對勁,只是是在離京前我才探查到了此事,若不是來陘州,現下都不知在何了。”
接到命令之后,茗玥著意從京中的流言蜚語開始探查,這一探查才知道,原來京中多多舌之人時常會將姑娘和謝子衿一同對比,每每提及姑娘之時,最終還要說一謝家小姐如何如何,再往深一探,才知竟然是謝家小姐命人刻意為之,為的不過是襯托自己的名聲。
尋其他世家做對比,又怎能達到利用侯府嫡做對比的效果。
謝子衿也是準了宋絮清不諳世事不理是非的心,這才敢如此行事,若不是顧及著侯府的名聲,只怕是會讓這些傳言傳播得更加肆意,更加肆無忌憚。
秧婷聽著不由得打了個寒,啐了聲:“這謝子衿也是閑得慌,吃飽了撐著沒事干才會想著些歪門邪道之事,怪不得王妃府之前也膽敢做出那般不要臉的事。”
何止如此,除了茗玥外,其他侍衛們都只聽說過京中的流言,只知謝子衿妄圖在王爺王妃大婚翌日進王府,謀求側妃之位,屬實是令人不恥。
而茗玥卻知謝子衿為了進王府,是真的要對姑娘下死手的,若不是當時姑娘反應及時,怕是已經破了相。
思及此,茗玥收回眸:“王爺讓你尋的東西,可有尋到?”
秧婷聞言,面神采飛揚,言語間滿是驕傲:“自然,我就是尋不到,也會著胡大夫去制出來。”
茗玥頷了頷首,噓了聲,悄聲朝宋絮清走去,從隨攜帶的包袱中找出毯子,輕手輕腳地給披上,生怕驚醒了。
或許是真的累著了,宋絮清足足睡了有兩個時辰,等醒來之時,眾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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