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萬複蘇的初春。
馮清瑯牽著兒和兒子,和蘇南轅一起去明鏡湖踏青。
同去的還有蘇南澈、溫言斐、鄒沐暖、春盛、雲崖、餘曄、子桑懷玉、狄瓊、素圖雅。
子桑懷玉與狄瓊因著想念小君曜的緣故,也搬到了京城長居。
鄒沐暖與溫言斐已於年初婚。
終究還是京城熱鬧些,加上裴墨之本就在朝堂任職,春盛也就帶著孩子和婆母,搬回了京城。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這位婆母,待極好,猶如親生兒那般。而餘曄如今三十卻一直未娶,瞧這架勢是打算終生不娶,也不知道餘家夫婦會不會後悔當年阻撓他與春盛。
在一片其樂融融中,眾人在畫舫遊湖,可終究是了什麽。
各自雖不說,心中卻揣著憾。
若在,該多好……
又是一年春,老樹發芽,卻不見故人回眸。
蕭沉韞今日微服私訪,也帶了小君曜出來遊玩。
他這兒子,竟比他當年還要勤幾分,好學讀書、鑽研刻苦,整日浸在書房和東宮書閣,子也變得太過沉靜,蕭沉韞打算帶他來見見他外祖母、外祖父,見見他的堂弟堂妹,免得太過無趣。
馮清瑯的一雙兒見到小君曜,便撒開腳丫跑過去,呼呼地喊道:“堂哥~~~”
蕭君曜一直裾圓領藍袍,墨發束冠,姿筆直如鬆,舉止之間氣度不凡,闊步走去,牽著弟弟妹妹的手,頗有大哥的擔當沉穩。
弟弟妹妹了泥人,遞給蕭君曜:“哥哥給……”
蕭君曜剛要接過泥人,卻看見不遠的一葉扁舟上,站著個白勝雪的青簪子,窈窕倩麗,歲月仿佛沒有在臉上留下痕跡,似是比三年前更了幾分。
手中泥人掉地,蕭君曜險些哭了出來,為太子,他的克製,卻克製不住地哭了出來,朝著那方喊了聲:“娘親。”
眾人順著這聲娘親朝前去——
綠柳青枝下,那子得傾國傾城,皮白得欺霜賽雪,一雙眸笑意盈盈,端端往那裏一站,便是人間花仙,比這湖春更驚豔幾分。
這子腰間配著一把名喚滄月的名劍,不是,又是誰?
眾人先是微怔,隨後便狂喜。
而站在甲板上的蕭沉韞早已哽咽,他以為這是夢。
蘇南枝失蹤的這三年,蕭沉韞夜裏夢到過無數次,可每回夢醒之際,卻煙消雲散。
如今,他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了。
蘇南枝側站著一頭白發的蕭瑜,和城。
蕭瑜也失蹤了三年。
隻不過他失蹤這三年,一直在找蘇南枝。
半月前,蕭瑜終於在異域小國的邊陲小鎮,找到了已摔活死人的蘇南枝。
蘇南枝摔下懸崖,重傷將死,被路過北狄的蜀國夫婦發現,不忍眼睜睜看著死,便將人帶回了他國小鎮。蘇南枝傷得重,這三年一直昏睡在床毫無意識,與活死人無異。
這三年,蕭瑜嘔心瀝,幾
乎熬白了頭發,才找到蘇南枝,將帶了回來,治好了的病癥。
沒人知道,蕭瑜這三年怎麽過的。
蕭瑜劃著船槳,將蘇南枝帶到蕭沉韞父子側,他沒說什麽,隻說了一句:
“南枝久病初愈,需要好好調養。若有朝一日陛下待不好,本王舍了這一命,也如地獄惡魔,與你不死不休。”
他穿著一襲金線滾邊黑袍,白發半披半束,默默一人離開明鏡湖。
徹底退出蘇南枝的生命。
重生一事,蕭瑜明白了,是尊重。
有些事他看淡了,也不強求。
他前世犯下的罪孽,今生一直都在贖罪。
不管何時,隻要那子需要,他都會出現。
不需要時,他就不會再打擾。
蕭沉韞擁著蘇南枝,熱淚灑落在肩上。
一國帝王,鐵骨,卻在此時哭得渾抖。
“從此以後,哪怕朕死,也絕不讓你到分毫之傷。”
“涼親。”蕭君曜喊道。
“這麽多年,兒子你還是沒分清楚娘和涼的讀音嗎?娘不涼。”蘇南枝鼻尖通紅,笑著將兒子抱懷裏。
在母親懷裏,常年沉穩的小太子也終於出了孩子氣的一麵。
……
……
……
……
全書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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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奪謀》正在連載中……
——2023.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