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哪個郡王？

懷裏的裳布料，手卻帶幾分沁涼。

於這酷暑夏夜裏很是熨帖。

可這樣的熨帖，反倒讓那位高高在上的史大夫，顯得可笑又諷刺。

頭頂落下一隻手掌，並不厚實，甚至有些涼。它擱在自己發頂，輕輕了，便將苦苦維係地最後一點驕傲，徹底碾碎。

沈歆地抱著那裳，將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半晌，傳出有些不甚清晰的呢喃來，“若非沒有別的選擇，我怎麽也不可能將母親送到他的羽翼之下……母親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可權勢麵前，我連自己都護不住……”

掌心下的腦袋，發糟糟的，還沾了些許草屑，有些紮手。

這個上有與眾不同的、格格不的幹淨氣息的姑娘，即便周狼狽，卻仍有種跌落泥淖不服輸的倔強，像……春雨過後瘋長的野草。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姬無鹽的頭，輕聲安，像安驚夢哭泣的寂風般安這個有些孤立無援的姑娘，“你做得很對……在你父親那，至很安全……若非如此，也不會同意過去的你說是吧？”

話音未落，一直以來都被自己忽略的一個問題，突然清晰地令人心頭一跳，“彼時……還有何人知道……為、為……的人，是你……”

“驗”二字，哽在嚨口，堵得慌，齒間輾轉而過都覺刺痛，終究是說不出來。

沈歆搖搖頭，從裳裏抬了臉，“沒有。就我和母親在場，我是辦了小廝跟進去的，這些年都是如此，母親也是為了保護我……說我往後如何也是要家的，不能被‘仵作’的名聲拖累了去。”

既無人知曉，為何會連沈歆一起追殺？

“你們……到底在上，發現了什麽？”

微微一愣，抱著裳的手了，事涉亡者，又是姬無鹽的同胞姊妹，有些話便顯得有些殘忍。沈歆抿了抿，卻也如實相告，“並沒有……除了、除了那謠言……是真的之外，其他什麽線索也沒有。若非如此，府也不會至今遲遲未曾結案。”

晚風輕拂，雲遮了月。

今夜的空氣裏，有些漉漉的氣，沉甸甸地著，風都拂不開去。

姬無鹽也不知道聽了這消息，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的釋然，還是因為不見真相而更加沉墜的抑。

再看沈歆狼狽疲倦卻仍強撐著的樣子，到底也是不忍，隻說先去睡吧，無論什麽事，總要等休息好了再做盤算。

到底是髒兮兮地不好汙了人家床鋪，也自知今夜漫長定是睡不安穩，沈歆無論如何也不願睡床鋪，隻換了裳躺在窗下的榻上。

卻也了無睡意。

微薄的月從窗戶外打進來，落在臉上。沈歆閉了眼沐著這，輕喚，“無鹽……睡了嗎？”

“沒有。”

床榻上傳出來的聲音，清涼，微冷，沒有半分睡意，還有些疏離和冷漠。

沈歆偏頭看去，床幔上淺淺一團的隆起，子仰麵而躺紋不，看得到對方睡姿極好。一張側臉的廓了影之間最好的分割線。

即便之前便見摘過麵紗，可再看仍覺驚為天人。

“你說……會是哪個郡王呢？”這是一路上回來至今都在想的問題，卻百思不得其解。

姬無鹽搖頭，目直接又溫和盯著頭頂帳幔，半分緒也無，“不知。可能是兩位之間的任何一位，可能是兩人聯手，可能誰也不是，隻是一個姓郡名王的人，亦或者隻是有人栽贓陷害……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胡猜測隻會打咱們自己的思維。”

到底雖然是這麽個道理……可還是忍不住地去想。

“他們都說，江都郡王子溫和，隨了賢妃，與世無爭。相比之下，平郡王就比較強勢跋扈一些，畢竟是皇後之子，是皇室嫡子，也是最有希主東宮繼位九五之尊的人……如今被太子著一頭，定也不悅的。說來，他的嫌疑最大。”

錦被下的手輕輕攏了攏了側的，姬無鹽收了目，閉了眼問，“皇後……出自白家？”

“嗯。白家。”

“白家啊……”姬無鹽聲音裏的歎息太明顯，就像無形的手推開曆史的門扉，年久失修落了層層塵埃的榫卯發出冗長地餘韻，有種驚人的蒼涼與無奈。

“白家怎麽了？”

白家……外祖母書房的牆壁上，至今為止掛著一幅畫，畫中那人便是白家老夫人。據說年時兩人是極為要好的手帕……臨行前，老人家再三叮囑，要自己去拜見一二。

若非萬不得已……真不想懷疑白家……那些昔年的真實意，若是真的變了權勢的犧牲品，外祖母怕是……不住。

“沒什麽，隻是想著，你既然說了平郡王嫌疑最大，我便想著如何先去認識認識……”

“平郡王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認識起來有些難，但是白家卻比較好接，不若咱們先從白家老夫人下手！”沈歆想起了什麽似的，支著半年子就要起，一時間又給疼地齜牙咧地躺了回去。

姬無鹽無奈提醒，“你折騰你那，好好躺著說不好嗎？大半夜的再扭了我可隻能找朝雲過來給你包紮了……素來重睡眠，你若深夜叨擾，脾氣不好，下手便重，屆時罪的還是你自個兒。”

“還好、還好……不必驚了……”沈歆悄悄挪了挪被子底下的，發現並無大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方才的話題，“白老夫人為人熱很是好客，經常設宴款待京中夫人姑娘們……特別是那些家中有適齡姑娘的，都是白老夫人的座上賓。白家公子至今未婚，這已白老夫人最大的心病，近日來，這宴請便愈發頻繁了起來。”

“如今，你既要進白家認識白老夫人，便有兩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