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事傳蘇邀耳朵里的時候,蘇邀正坐在蘇老太太面前跟蘇老太太一起撿佛豆。
的耐心早就已經在上一世長久的孤寂中練了出來,一上午的時間都能夠不挪一步,連蘇老太太也詫異于的耐心,等到佛豆撿完了,聽說賀太太回來,才任由蘇邀攙扶著自己站起來,淡淡的道:“你倒是沉得住氣。”
有時候覺得蘇邀簡直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十四歲的孩子,倒像是四十多歲的人,渾都暮氣沉沉的。
這樣的沉著也太過了。
可又一想到蘇邀是商戶人家長大,又自小經歷波折,過的并不算順利,就又有些釋然,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蘇邀不窮,但是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經過的挫折多的孩子,比旁人更加鎮定冷靜也是難免的。
說著話賀太太已經進來了,蘇老太太喝了口水問:“怎麼樣了?”
“先去了汾王府拜訪。”賀太太看起來有些疲倦:“多年沒有來往了,可是王妃娘娘倒是還肯給面子,答應幫我打聽。”
說著,看了蘇邀一眼,又道:“我一來就先去了汾王府,靜已經足夠了,若是真如幺幺說的那樣,那些人是在著我進宮去,然后等著對付我,那麼我的姿態做的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步對方會怎麼出招。”
賀二爺在牢里的風險太大了,哪怕陷害他的人不朝他出手,要是靜鬧的太大,賀太太也擔心龐家會忍不住為了找個替罪羊干脆把他給滅口了。
現在的確是有些焦急了。
蘇老太太看出來,就緩緩的道:“沉住氣,這還只是開始呢,龐家現在應該也著急的很,老二出事,他們就不怕查下去查出他們的勾當來?遲早這件事是有個說法的。”
賀太太嗯了一聲,正想問蘇邀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就聽見門外傳來了黃嬤嬤的聲音:“三太太怎麼來了?”
屋子里眾人對視了一眼。
蘇三太太上回攔住了賀二,大約是想要繼續給蘇桉說的,但是賀二哪里肯答應,委婉的拒絕了。
這幾天蘇三太太都十分暴躁。
這個時候過來.......
賀太太和蘇老太太讓了進來,蘇三太太一進門就說起了程定安的事。
先繪聲繪的說了程定安如何飛揚跋扈,又對賀太太道:“娘,您看看這些紈绔,他們哪里有一個好的?相比起來,桉哥兒雖然犯糊涂了,可是跟他們比卻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我聽說了,程家還有意去汪家提親,您說就這樣的人,桉哥兒可比他好一百倍.....”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蘇桉的事來的。
蘇邀卻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蘇三太太。
程定安?!
程定安!
可也只是驚訝了一瞬就釋然了。
是啊,這人的那些癖好也不是什麼,上一世更加聳人聽聞的事都見過他做,這已經算是玩的輕的了。
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賀太太有些不耐煩,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本來就已經被賀二爺的事弄得筋疲力竭了,但是蘇三太太還是這麼拎不清,終于知道蘇老太太這些年來過的有多煩躁了。
咳嗽了一聲,語氣不大好的道:“夠了!幺幺還在這兒呢,當著孩子的面,你提這個做什麼?!再說,這件事已經有了定論了,婚姻大事兩姓之好,人家都已經擺明了不愿意了,你還要自取其辱不?這事兒不要再說了,有那時間,你不如好好磨一磨桉哥兒的子,我聽說,他滿世界的在找人,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蘇三太太一怔。
還真不知道。
賀太太這麼說,立即就反應過來了,蘇桉還能找誰,找的當然是蘇杏璇了。
頓時氣不打一來。
在這里為了蘇桉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為了給他屁嗎?他倒好,竟然還想往上糊泥。
蘇三太太坐不住了,知道母親的格,也沒臉再繼續用程定安的例子來給蘇桉說好話,著急忙慌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讓人去找蘇桉。
可蘇桉竟真的不在家中。
蘇三太太頓時眼前一黑,坐在榻上忍不住哭了起來。
最近這些天,三老爺也每天早出晚歸的,回來了以后也不來的院子,都是去別的姨娘那里,蘇桉又這樣不讓省心。
只覺得人生的前半段都從來未曾過的這樣艱難和混過,發泄了一陣,等到外頭稟報說是蘇桉終于回來了,才讓人把蘇桉了進來,冷冷打量了他一眼,就抑著怒氣問他:“你去哪兒了?”
蘇桉上的傷還沒好完全,但是中氣倒是十足,抿了抿滿腹怨氣的冷笑:“娘您說呢?我還能去哪兒?!”
蘇三太太被他問的氣不打一來,忍無可忍劈手就往他臉上甩了兩個耳:“你是不是瘋了!?汪家現在要退親,這麼絕好的一門親事眼看著就要毀了,你爹為了這個氣的不再搭理你,我為了你每天求你舅母求你外祖母,幫你說好話,你自己卻毫不放在心上,竟然還跑去找?!如果不是勾搭著你去莊子上,汪家的人怎麼會想跟你退婚,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東西?!竟然半點都不知道為自己的前程著想。
蘇桉不服氣,他梗著脖子看著蘇三太太,眼里全都是紅:“親事親事親事!您眼里除了這件事沒有別的事了嗎?!如意本就沒回沈家去,您知道嗎?!”
蘇三太太有點兒明白為什麼蘇老太太和賀太太都這麼膈應蘇桉了,他的人生好像就沒有別的事了,里一時半刻都離不開蘇如意這三個字。
他這個人到底除了蘇如意還知道什麼?!
蘇三太太氣的發,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可這個蠢貨就是屢教不改,忽然噌的站了起來看著他,惱怒的問:“你眼里除了蘇如意,還知道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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