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爺從遲家的園子里出來,心事沉沉的往邱家去了,邱家忙忙碌碌的,上上下下都忙作一團。
因著家里大老爺出了事,下人都一個個的蔫頭耷腦的沒什麼神,眼看著魏三爺來了,家里的管事才急急忙忙的過來了,沖著魏三爺行了個禮:“三爺來了,我們家大老爺到現在還沒醒,大爺正在里頭陪著呢,您看.....”
魏三爺來這里來的早就習慣了,聽見這話,不假思索的便道:“我進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怎麼說啊?”
多年的兄弟,現在邱大老爺乍然落到這個境地,魏三爺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如今也是忍不住嘆息幾句。
管事自然也是唉聲嘆氣的:“唉,別提了,大夫來是來了,只是我們老爺這次是被刺激的太狠了,到現在都還沒醒呢,大夫找了一堆,都沒幾個說得出個所以然的,家里從太太到大爺,都急的不行,眼看著都掉了幾斤了。您來了就好,我們老爺素日跟您是最好的,見了您來,說不得還能好些。”
魏三爺一開始還覺得這管事說的有些夸張,可真等見到了邱大老爺,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邱大老爺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尸,若不是還在氣兒,他都要以為邱大老爺這是已經死了。
他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后退幾步錯愕的問:“這.....怎麼就這麼嚴重了?”
邱大爺冷哼了一聲,他現在對蕭源失頂,聽見魏三爺問,便說:“這就得問殿下了。哪怕是養條狗呢,這麼多年了,總也該有些,何況這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我爹這些年辛辛苦苦也算是為殿下辦了不事兒,殿下竟能這麼狠心!”
把人給刺激這樣,結果到現在連個人都沒派過來看一看,也太令人寒心了。
做人不是這麼做的。
魏三爺也一時說不出話,了,半響才說:“多請些大夫來,人還這麼年輕呢,無論如何,到底得把人給治好了,不能就這麼給耽誤了。”
邱大老爺這個年紀,實在是還算是壯年,若真是就這麼去了,真是人心里不是滋味。
這到底是父親的好友,而且這些年也的確是跟邱家同聲共氣的,邱大爺答應了一聲,剛好大夫過來幫邱大老爺行針了,他便請魏三爺去書房說話。
魏三爺拍了拍邱大老爺的手背,語重心長的道:“老哥,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你可得撐住了,無論如何都得醒過來,我還等著你一道出海呢!咱們不是說了,要一起去東瀛看看?”
說完了這番話,他才跟著邱大爺去了書房。
才到書房,魏三爺便跟邱大爺說:“這次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想必也知道了。”
兩家共同進退,沒什麼可瞞對方的,邱大爺點了點頭,把自己問出來的那些事兒都說了,吸了口氣心事重重的說:“我爹做這些事兒說到底全都是為了殿下,殿下現在出事了,倒是準備把我們撇下不管不問,我爹這才氣急攻心病倒了,我知道殿下的擔憂,可卻不能認同殿下這辦事的態度。”
太冷漠無了。
魏三爺心里何嘗不是這麼想呢?
但是現在卻不是訌的時候,你怨我我怨你的,并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用。
事到如今,當務之急是先把眼前的難關給應付過去才行。
他安了邱大爺幾句,便實話實說的道:“我把話跟你說清楚吧,現在這事兒我們都知道是殿下辦的不對,可話說回來,這又如何呢?我們難道能把殿下怎麼樣?這是不可能的。”
遲家手里掌握著出海的資格。
九大世家只憑借這一點,便都得甘心愿給蕭源做事。
所以這次哪怕人心向背,但是利益關系卻眾人都不得不跟蕭源低頭。
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跟蕭源作對是沒用的。
邱大爺也知道魏三爺這是在為了自己好。
他嘆了口氣:“現在不說這些了,三叔,他們那邊現在是什麼打算?惹出這麼大的簍子,總得想辦法彌補吧?”
魏三爺嗯了一聲:“我就是過來跟伱們說一聲的,這事兒啊,最終還是落在我們從前辦的事兒上頭了,我得去漳州一趟,你在家里照顧好你們家小也就罷了。等到你父親醒了,你再跟你父親說,讓他不必心,我必定把這件事給辦妥的。”
這麼一說,邱大爺沖著他一揖到底:“既如此,那就多謝三叔了!三叔大恩大德,我們家沒齒難忘。”
魏三爺疾走兩步將他給攙扶起來:“哎呀,咱們兩家是什麼樣的關系?你就是我自家子侄,還行此大禮?”
邱大爺的心里實在是不怎麼好,家里出這麼大事,烏云頂不說,兒子現在還在閔王府,趙青葉那個脾氣,若是好的話也不會把那麼小的孩子要走了。
現在出了這麼大事,安哥兒繼續留在閔王府,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是眼下,趙青葉肯定是把安哥兒更加看的死死的,不可能讓邱家把人接走的。
他急的角都起了幾個燎泡,當真是上火的很。
直到送了魏三爺出門,他也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件事給說出口,魏三爺本來就是幫蕭源去補這個窟窿的,再把安哥兒的事告訴他,他也幫不了什麼忙,反而心里還難,何必給人家添這麼大的麻煩?
閔王府一切如常,自從宮里的賞賜下來之后,蕭愫便更加覺得最近的日子一切順遂。
妻子懷著孕,出海的生意也是穩穩當當的,簡直如同天上會下錢來一般,幾乎是無本的買賣,這種好事兒,怎麼能不讓他覺得志得意滿,萬事順遂?
以至于他跟趙青葉的關系也好的跟里調油一般,最近更是每天都歇在趙青葉的房里。
趙嬤嬤為此高興的直念佛,又跟趙青葉笑了起來:“您懷了小王爺的事兒,也得寫信跟老爺夫人說一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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