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個明星紀禾嗎?
真人比電視里要漂亮多了!!
見方揚一直盯著自己發呆,紀禾提醒道:“請問我的紙扎做好了嗎?”
方揚愣了愣,回過神來。
他翻了一下師父留給自己的本子:“沒有做好。”
紀禾:“……”
紀禾有些憂愁了。
本來和曹順約好的就是今晚來取紙扎。如果今晚取不到的話,就只能空再來一趟。
主要是駕車來這里至得開上兩個多小時,距離很遠,也很耗費時間。
似乎看出了紀禾的心思,方揚心中一,然后道:“不要急。雖然我師父出去了,但是我可以幫你做。今晚一定能做好的。”
紀禾:“真的嗎?”
方揚說:“對。”
他看過師父給紀禾做的紙扎,其他已經全部做好了,就差把臉給畫上了。
雖然曹順沒有教過他畫臉,但是方揚自認為自己已經看師父畫臉畫了這麼久,也能畫個大差不差。
更何況,曹順從來都不讓他親自上手。
這次曹順有事出去了,不是正好給自己的機會嗎?
紀禾問:“需要多久?”
方揚想了想道:“大概一個小時吧。”
紀禾:“行。”
一個小時,也沒必要一直在這個紙扎店干等著。
鄉下的風景和空氣都很好,紀禾便打算出去轉一轉。
只剩下方揚一個人還待在紙扎店里。
方揚看著地上歪七扭八的紙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從小到大都對繪畫很興趣,雖然大學學的不是專業,但絕對也是對有一定造詣的。
他看過曹順畫的紙人,筆跡歪七扭八、制濫造,就跟小學生信手畫的似的。
就這樣的技……也來畫紙人嗎?
要知道,所謂紙人,就是燒給死人用的,是一個好的祝愿,讓死人在后的世界也可以不再孤單、有人陪伴。
死人收到這樣的紙人,真的會開心嗎?
他可能比自己的師父畫得好一萬倍!!
方揚也不是傻子,他看出來曹順短期并沒有傳授給自己技的想法。
那就得自己索,為自己另謀出路。
他會用自己的實際行證明,他的畫畫技一點都不比師父差!!
懷著這樣的想法,方揚用抖的手拿起了筆,蘸起墨,給紙人畫起了臉。
方揚的畫畫技確實很高超。
不過半小時,就已經把所有紙人的臉都畫完畢了。
而且跟師父所畫的一對比,他的作品簡直就像是藝品。惟妙惟肖,神和五都非常像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活過來一樣。
方揚退后幾步,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畫的紙人,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他沒有給紙人畫眼睛。
再看師父放在一邊的品紙人,也都是沒有畫眼睛的。
方揚非常不理解。為什麼要把眼睛空出來?
都沒有眼睛了,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方揚想了想,拿起筆,給紀禾定做的紙人全部畫上了眼睛。
就在他畫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突然覺得,自己筆下的紙人,好像轉了轉眼珠。
……啥??
方揚愣了愣,定睛一看。
紙人還是死氣沉沉地站著,眼珠看著前方,完完全全是個死。
方揚在心里笑自己大驚小怪。
紙人罷了,怎麼可能會轉眼珠?
應該是昨天晚上自己熬夜熬太狠了,竟然出現幻覺了。
待方揚把所有的紙人眼睛都畫完,一轉的時候,嚇了一跳。
只見原本分散在四周的紙人竟然不知何時慢慢地朝他靠近,聚攏了起來,以他為中心分散著。
如果說他是月亮,那紙人們就是星星,整個格局眾星捧月。
聽形容是很麗,但事實上……
看到所有紙人的臉都對著自己,眼珠也死死地盯著,方揚的后背一下子就滲出了冷汗!!
怎麼回事?
他剛剛明明記得,他是把紙人分散著放開的呀!
怎麼現在……都在朝他慢慢靠近?
紙人還長腳了不?
一陣冷風吹過。
方揚終于找到了詭異的原因——房間里閉的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一陣陣冷風從窗戶里灌了進來。
應該就是風,把這些紙人全部吹到自己邊來的。
方揚趕走過去,將窗戶給關好,再將紙人給放到角落里,排列整齊。
做到這里的時候,大概花了四十分鐘的時間。
紀禾還沒有回來。
方揚有點了,打算去附近買包泡面。
小賣部離紙扎店不算遠,一會會就能回來,因此他倒也不擔心紀禾會久等。
花了五塊錢買了包泡面,方揚著泡面慢悠悠地往回走,滿腦子都是曹順回來以后,一定會震驚無比,可能還會表揚他。
曹順為什麼一直不肯教自己技呢?
對此,方揚有自己的猜測。
他聽說,很多師父在教給徒弟本領的時候,都會有所保留。
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就怕死在沙灘上。
只是沒想到曹順也是這樣的人。
他覺得自己繪制紙人的技爐火純青,比師父要好上百倍。他已經不需要再在師父這里學了,可以出師了。
等過個幾天,就和曹順開口,說自己要離開自立門戶。
方揚正在心里盤算著,遠遠地看到紙扎店的門口,站著一道黑的影。
“紀小姐?”
方揚頓時很不好意思。
自己只是去買個泡面而已,沒想到紀禾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讓紀禾等這麼久,真是不應該。
紀禾沒有回答他。
紙扎店離路燈很遠,的臉陷落在一片漆黑的影中,看不真切。
方揚以為紀禾沒有聽到,走近了些,聲音更大:“紀小姐,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晚上多冷啊……”
下一秒,他的話卡在了嗓子里,瞳孔劇烈地抖著。
泡面從手里掉到了地上。
他對上一雙死氣沉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很悉這雙眼睛。
赫然是他方才才畫過的、屬于紙人的眼睛!
紙人,活過來了!!
方揚驚呆了。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然而下一秒,那個紙人朝著他咧開了。鮮紅的、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