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把手表拿出來:“他。”
莊緹文不明就里,程俊儀卻是又嗆又噎,都快咳飛了,還十分堅持地說:“你……別……沖!”
應卻已經撥出了電話。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數秒,心臟鼓跳,直到聽到商邵那頭一聲低沉的“喂”。
語氣極淡,但極聽。
“商先生,你走了麼?”應開門見山地問。
商邵坐在邁赫后座上,剛剛才闔眸休息了不到三分鐘。
“嗯。”
他重新閉上眼眸,因為養神的緣故,聲音聽著沉穩而緒莫測:“剛走。”
應兩手都捂著手機,放低了聲量:“我想見你。”
電話那端安靜了十幾秒。
商邵緩緩睜開眼,兩側車窗外,街景后退,已快駛出這片街區。
他一手靜靜掩住手機聽筒,了聲“康叔”。康叔已經換上了可調頭的車道,簡短地回:“四分鐘。”
商邵便淡淡回復應:“四分鐘后,負二層,A電梯廳。”
應掛了電話,命令緹文:“你跟我換一下服,否則可能會被拍到認出來。”
俊儀小步快跑,過去將休息室的門反鎖了。莫名被應傳染了迫切嚴峻、嚴陣以待的心。
應邊拉下自己上的藏式拉鏈,邊說:“從現在開始,你有四分鐘的時間勸我。”
俊儀知道是對自己說的,咽了口水實肚子,長吸一口氣連珠炮似的說:“你不應該這麼快做決定,我買個一千塊的東西還要冷靜二十四小時,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才一二三四……十九個小時!商先生總不至于二十四小時都不肯給你!”
“我怕他先冷靜了。”應將上剝了,接過緹文遞給的白襯衫。
俊儀沒聽懂:“啊?”
應卻已經套上襯,低頭系著紐扣,臉上沒什麼多余的緒:“下一條。”
“我我我……”程俊儀一時之間詞窮,急中生智大聲道:“我怕你陷進去!”
如愿看到應的作停頓住了,但只是很短的一個瞬間。仍然低著頭,一側角勾了起來:“一個億,怎麼陷進去都不虧的。何況他有點小病,我想……我不至于。”
緹文默默聽了這麼久,逮住這氣口,不聲地問:“你們在聊邵董麼?”
“嗯。”應也不避諱,“你對他很,他有什麼缺點麼?”
緹文是個聰明人,前言后語,加上昨晚上商邵的不請自來,對這件事已經到了一個模糊的廓。
想了想,看著應,半開玩笑半真誠地說:“他沒有缺點,除了有點難猜,尤其是這兩年。”
應點點頭,換上了緹文的過膝鉛筆:“半斤八兩,我也會演的。”
俊儀和緹文心里雙雙劃過念頭:你可拉倒吧!
今天是工作場合,緹文穿得很正式,飄帶真襯衫,黑包鉛筆,配應原本的尖頭細高跟也很適宜。
兩人連配飾都換了,緹文佩戴的只是普通裝飾耳釘,應的卻是正經珠寶,可見對邊人是要麼不選,選了便不疑,給出充分的信任。
“我該走了。”
應說著,最后將那支男士腕表,扣在了自己的手上。但的手腕那麼細,表盤蓋住了整個腕面,即使表帶扣到了最后一格,這枚表也還是松垮晃悠。
兩個助理目送。
應停頓住腳步,回眸笑了笑:“今天就先放假,smile,開心點。”
擰開門,右轉十米,電梯正正好好便停在五樓,等待著的臨。
叮的一聲,門緩緩開啟,香氛與冷氣讓應打了個輕微的寒。
筆,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從電梯廳出來,商邵還沒到。
應站在門口等了會兒,聽到兩聲車子過減速帶的聲音,接著便看到了那臺邁赫的影。
港·3黃牌矚目。
康叔都沒認出,腳尖輕踩剎車,將邁赫緩緩停,邊說:“應小姐似乎還沒到。”
商邵睜開眼眸,目自下而上打量過應。
“就在你眼前站著。”
林存康訝異,毫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眼前的人只穿了很普通的套裝,還蒙著口罩。固然是小跟腱纖細筆直,但也沒有很特殊。一定要說的話……是腰比太過矚目,沙般的曲線,是天賜,難以復刻。
應沒繞到另一邊開車門,而是就近打開了商邵這側。
商邵抬起眼眸,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那麼沉穩迫人的氣場。
應拄著車門,口罩下的臉雖然泛紅,但的聲音是極度一本正經的:“商先生,我現在心難過,可不可以跟你坐一起?”
商邵兩手在上十指扣,十分慵懶地搭著,聲音里滿是意興闌珊不聲:“應小姐想怎麼坐。”
這男人總是如此,舉重若輕,八風不,應很想看他像昨天那麼失控。
單膝跪到皮椅邊緣,一手攀著他的肩膀,一手拄著椅背,在與商邵目的匯中,側、仰面,坐到了他穿著黑西裝的上。
邁赫外,如果有路人經過,便只能看到鉛筆下的兩條小潔纖細,一只回勾,另一只筆直翹著,尖頭細高跟鞋在幽暗的地下車庫線下倏然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