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藏的屏風側著放，這角度他能看到后面的帝，但正對著屏風的亓笙看不到。

帝瘋狂給他使眼——

干嘛顧著人家手吃豆腐！說話啊！

弟弟談，可急死這個姐姐了！

“……”殷瑾煦盯著亓笙白皙的手，心中疑著，也就開口問了：“你的手，怎麼像小姑娘似的。”

帝：“……”

殷瑾煦掌心的手微僵，指尖幾不可見地了。

【……又白又就是小姑娘嗎！】

【干嘛這麼關注我的手！】

【哦對，他是個斷袖來著……可是書里不是這麼寫的啊！】

【殷瑾煦怎麼會是斷袖呢？？！】

心里活極其富，但亓笙的表淡定地一批：“王爺，屬下練了葵花寶典。”

【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放棄吧。】

【滿足不了你。】

“咳咳咳……”殷瑾煦咳嗽起來。

他神復雜。

看不出來，云七長得這麼小可……竟還有這雄圖壯志。

亓笙擔憂地幫他順氣，半晌他才漸漸止了咳。殷瑾煦看著亓笙的眼睛，“但你之前說，你要婚。”

亓笙面不改心不跳：“不在乎。”

帝：“……”

殷瑾煦：“……”

手邊沒有扶手，但是就很想什麼東西。手邊只有一只若無骨的小白手，他頓了頓，懲罰似的狠狠了。

但是并不會疼。

亓笙：“？”

亓笙了一下，沒開。

【這麼重的傷，力氣怎麼還這麼大？】

【我都有未婚妻了，該死心了吧？】

但殷瑾煦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倘若亓笙對他無意……為什麼這麼關心他？哪怕被仇家追殺，聽到他傷的消息也要冒著危險回來看他。

……他不可能對自己沒任何想法！

殷瑾煦垂眸沉思，腦袋里靈一現。

云七被仇家追殺，以及他的心聲里的想讓自己死心……

殷瑾煦明白了。

于是他開口：“上次我讓你做王府管事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亓笙：“？”

“王爺，您現在應該先好好養傷。”

再次不聲地手。

……還是沒能出來。

亓笙泄了氣，只好任由對方拉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殷瑾煦的指腹似乎輕輕掃過的手心。

的，有些麻。

下意識了下指尖，卻將殷瑾煦的手指握在了手心中。他掀起長睫看，滿是病氣的眉眼間閃過一抹恰到好的茫然。

【……難道是錯覺？】

亓笙有些心虛地攤開手，耳朵有點熱。偏開頭，沒注意到殷瑾煦微微翹起的角。

“你可以……先好好考慮考慮，咳咳。”殷瑾煦了口氣，“我可以滿足你任何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保護你的命。甚至……你要是有朋友的名字上了追殺令，我也可以讓舅舅給撤下來。”

亓笙唰得抬眼看殷瑾煦。

不明所以的帝則一臉茫然。

且不說這追殺令說撤就撤，他們那暮夕閣閣主舅舅會不會想揍他……就弟弟這追人的方式，連都整蒙圈了。

干啥呢？

追人不應該各種寶貝往里砸麼？好歹得讓人家看到誠意啊！殷瑾煦什麼時候這麼摳了？

不送玉，不送寶劍……擱這兒畫餅還讓人當管家！

帝急得啃指甲。

完蛋玩意兒！還在那兒人家小手吃豆腐呢……再過兩天人要是跑了，可就連人家頭發兒都不著了！

【有億點點心。】

就在帝急得抓耳撓腮之時，亓笙卻已經開始搖。

【撤掉追殺令哎……】

【那豈不是不用躲躲藏藏了？】

【媽了個蛋。別讓我知道誰這麼閑買我命……】

【不然我非得讓他嘗嘗我‘一針沒’的厲害！】

殷瑾煦：“……咳。”

他抿了想翹起的角，沒忍住，再次拿指腹掃了下對方的手心。

的，的，讓人不釋手。

可這次殷瑾煦卻被抓了個正著，亓笙盯著他瞇了瞇眼睛。殷瑾煦不慌不忙，垂下眼眸，虛弱地：“咳咳咳咳。”

他發現自己只要一咳嗽虛弱，亓笙著自己的目就多了幾分擔憂疼惜。果然，見他咳，亓笙目灼灼的溫度頓時降了下去了。

“王爺喝藥了嗎？怎麼還是咳得這麼厲害？”亓笙微微蹙眉，“這樣咳也不是辦法……”

想給殷瑾煦施針，好歹給他止止咳。不然口那麼深一個窟窿，他一咳，就涌出來，不利于傷口恢復。

殷瑾煦卻按住了的手腕。

“你若留在我邊，為我的心腹……暮夕閣就不會接你的追殺令——就像風尋風絮一樣。”殷瑾煦纖長的睫了，脆弱地像只折翼的蝶翅。

他輕聲道：“甚至……你在乎的人也可以上暮夕閣的白名單。”

亓笙：瘋狂心ing

不怪搖擺不定，自己就是暮夕閣的殺手，自是知道暮夕閣的能力——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地藏好所有的蛛馬跡，想方設法地消掉的追殺令。

暮夕閣的那些甲級殺手，甚至前十殺手，他們從未失過手。就算跑，也未必有把握一輩子不被發現。

總不能躲躲藏藏一輩子吧？

倒也未必打不過……

可不死不休，是暮夕閣的宗旨。

倒也不怕是怕死，怕麻煩，也怕會影響到自己在乎的人。

亓笙的心里活很平靜，但殷瑾煦知道，對方在這一瞬間，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勾起角，笑：“想好了？”

亓笙看著殷瑾煦，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忽然道：“您這般費盡心思想要留下我，是因為看上我了嗎？”

“咳咳咳……”

一記直球，打得殷瑾煦措手不及。

帝：刺激！

他的耳尖染上了些淺紅的。琉璃的眼眸猝不及防跟亓笙的眼睛相撞，那一瞬間，他覺自己的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

心跳聲音有些大，他斟酌著如何開口，亓笙卻道：“我可以為您奉獻出絕對的忠誠，但別的，恐怕不行。”

“我跟您的取向，不相符。”

雖然早就知道，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臟一，“……你喜歡子？”

亓笙想了想，“異。”

“……”殷瑾煦苦笑一聲，然道：“我不喜歡男人。”

他對男人沒有任何覺。

人亦是。

他低聲道：“我只是……喜歡你。”

喜歡你這個人。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