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趴在樹后的小太監前腳剛走,后腳消息就傳到了殷瑾煦耳中。
“果然是宮里的。”他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只是不知為何,上輩子直至他國滅死,江山迭代……
那人也并沒有手。
難道對方也被……“穿”了?
殷瑾煦抓住殷棲月的胳膊,“走,去書房。”
殷棲月:“?”
“不追了?”
慫恿一起“捉”的是他,如今不捉了也是他。
殷棲月:“攝政王殿下未免也太善變了。”
“先將們送去攝政王府。”殷瑾煦淡定吩咐,拽著殷棲月快步折返:“我知道怎麼查清姜阮阮的下落了。”
*
京都城外。
曠野的風吹拂著海浪般順的野草。
這里是座陌生的山谷,姜阮阮被困在這里三天了。
百無聊賴地揪著草編著草環,問旁邊的男人:“你們主子到底想要把我關多久?”
“怎麼會是關呢?”男人恭敬地笑道:“主子是請您來做客的。這世界上,只有主子最了解您呀!”
這倒是真的。
姜阮阮著手中的草環出神。
那個神的男人,的確是這世上最懂的人。比夜九梟還要更懂,甚至都能看穿堅強偽裝下的脆弱。
……可明明,他們才第一次見。
這是姜阮阮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對那個男人更加好奇了。
搞不懂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一切,跟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更搞不懂為什麼又要將自己在這里,然而上上下下全都對畢恭畢敬,百依百順。除了不能離開這個山谷,其他不論多麼離譜的要求都能實現。
姜阮阮會選擇留下來,是因為對方的話——
他說自己是天選之子。
他說跟夜九梟是天作之合,命定之人,合該在一起。
而那人說,他有辦法撥反正,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夜九梟為平定各國之的大英雄,而也是份尊貴的長樂郡主,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姜阮阮本來是不興趣的。
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夜九梟。
可是……
可是他所描繪的跟夜九梟本來的未來,實在太好了。
一如發現自己心之時,竇初開所幻想未來的一模一樣。
這不讓姜阮阮剛堅定下來的決定搖了起來。
真的會像他說的……那般好嗎?
“攝政王有沒有給我回信?”姜阮阮問男人。
男人笑道:“未曾。”
姜阮阮抿。
“攝政王大概是覺得安全姜姑娘離開了京城……就放心了吧。”男人覷著的臉道。
又問:“那,夜九梟呢?”
“也沒有。”
姜阮阮點了點頭,心里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落寞,低著頭繼續編織草環。
男人看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離開。
“大人,夜九梟送來給姜姑娘的信。”一個黑人拿著一封新的信件,請示男人。
男人拆開了信,瞥了眼,嗤笑一聲,連信帶信封塞到對方懷里。
“燒了。”
“是。”
*
等了三日,都沒等到姜阮阮的回信。
亓笙躺在殷思珞的上,翹著腳著帝的投喂。
殷思珞:寵溺.jpg
旁邊正襟危坐的殷瑾煦跟殷棲月……著們的眼神,約有幾分幽怨,像兩只大怨種。
離了政務的殷思珞心好極了。勤政多年驟然放松下來,前所未有的放松愜意。
“你說那信,姜阮阮收到了嗎?”殷思珞又給亓笙喂了口瓜果。
亓笙兩頰塞得滿滿的,像只小倉鼠。道:“沒吧。”
夜九梟難得放低姿態,囚姜阮阮的人恐怕也會擔心會搖。
“主要怪殷年年。”殷思珞頭痛扶額,“那臭小子還領著夜九梟去眠花樓找小倌請教哄姑娘……”
導致夜九梟那信寫的……讓人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那掛的男主,本不適合抒好麼!
那麼霸道冷酷不長的模樣,像是能說出那麼麻的話的?還時不時拽幾句酸了吧唧的詩……殷年年出的什麼餿主意。
恐怕這并不能讓姜阮阮心……
反而跑得更快了。
“那怎麼辦?”亓笙蹙眉,“憑一封信追蹤姜阮阮被囚的地方,也太難了。”
對方十分狡猾,沒敢打草驚蛇追得太,只追出了京都城就不見了蹤影。
可若是再次寫信,他們很有可能兒就不再送信。
裝作姜阮阮徹底死心不再夜九梟的模樣,不回信也理直氣壯。
殷思珞:滄桑點煙.jpg
“天涼了,讓夜家準備后事吧。”
亓笙:“???”
很快,亓笙就明白了殷思珞的話是何意。
夜九梟臉難看極了,一不躺在床上。
來“探病”的亓笙拍了他一下,小聲道:“你這面紅潤神奕奕的,一拳能打死仨大夫的模樣,誰能信你命不久矣了?”
夜九梟臉更難看了。
“……本將軍為何要做這些!”他咬牙切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之前寫的那封信,是他勉為其難地將那小倌的話原模原樣照抄下來。如今卻又要讓他裝虛弱裝病?
本沒病,怎麼裝!
夜九梟臉黑如鍋底,活像是被人欠了八百萬。
他掙扎著要坐起來,腰間卻忽然一麻,重新跌回床上。
夜九梟:“?”
亓笙淡定收回發簪。
夜九梟覺自己渾的氣力仿佛剝繭般緩慢散去,四肢逐漸綿無力,甚至抬個胳膊都費勁。
“真厲害。”殷思珞贊許地了亓笙的腦袋,“要是再隔三岔五咳個就更像了。”
夜九梟:“……”
“先這樣吧。”亓笙挲著下,“一點點來。壯如牛的夜將軍因為相思病突然不行了……也沒人信呀。”
殷思珞點頭:“也是。慢慢來吧,循序漸進一下。”
夜九梟面無表地聽著們討論的話,臉黑……沒黑起來。
他臉蒼白地躺在床上,無語地著眼前的幔帳,演戲給暗監視他的黑人看。
三日后。
一個男人深夜來到了夜九梟的床前。
“夜將軍想見姜姑娘,在下可以帶您去。”
虛弱的夜九梟撐起子,隔著半明的幔帳,著不遠的男人。
他瞇了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