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太醫為容晞看診,他并不在旁,雖然得知容晞子無虞,卻仍是不放心。
來的太醫還是上次為診脈的那位青年,他穿著太醫統一的練雀深碧時服,頭戴偃巾幞頭,相貌很端正。
因著上次慕淮不在,為避嫌,看診時殿中還置了屏風。
這年輕太醫上次沒看清容晞的長相,這回雖只淡淡瞥見,卻仍是被驚艷得怔住了。
他雖很快調整了神,但慕淮將他的細微表看在眼中,還是冷睨了他一下。
太醫只覺有風往他寬袖里鉆,他險些冒出冷汗,深嘆這太子真是不怒自威。
待為容晞診完脈后,太醫恭敬道:“良娣子無恙,胎兒康健,只是殿下仍要小心…良娣子未滿五月前,不可擅行房事。”
話畢,慕淮面未變,容晞卻得底下了腦袋。
慕淮瞥了眼那人泛紅的小臉,又對太醫命道:“照顧好良娣,若平安誕下皇嗣,孤自會重重賞你。若這胎有虞,你那幞頭下的腦袋,就別要了。”
太子戾名在外,又極其寵這位民間來的良娣,年輕太醫今日來東宮前,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覺慕淮會說這種駭人的話,一點都不奇怪。
慕淮讓太醫退下時,容晞卻聲喚住了那太醫,道:“太醫先留步,你為殿下也診診脈。”
太醫應是。
慕淮端坐在羅漢床,單眉微挑,不解道:“孤又沒患病,沒必要讓他診脈。”
容晞這時走到慕淮側,跪在他膝旁,用纖手將他的腕部輕抬,放在檀木小案,隨后語帶關切地細聲同他解釋:“殿下自是康健的…但殿下近日政務繁冗,未免會積些小病的苗頭,讓太醫瞧瞧,也好防微杜漸。”
見梳著高髻的人目盈盈,慕淮不再拒絕。
他二十多歲時,魄卻是康健,且因著習武,上蠻力亦大。
許是因著這點,他前世就沒怎麼注意過自己的,雖說太醫按制需要時常為帝王診脈,但他覺此舉無用,便將此制免了。
直到他快近而立之年時,才發現子出了些小問題,卻仍沒在意。
再后來,他下朝后在乾元殿暈厥,太醫方才告訴他,要開始注意。
可那時的他,已然連提個長刀都覺費勁。
重活一世,側多了個人,提醒他注意,這滋味不差。
這一世,他有了容晞,又有了子嗣,屬實應該保養,多活個幾十年。
思及此,慕淮面稍霽。
太醫言罷他魄康健,卻又添了句:“但殿下的腎火…卻有些旺,可開幾副清火的方子,調理調理。
話不用點的太明,容晞和慕淮自是知道太醫的這番言語到底是何意。
容晞面上如火燒般紅,慕淮這一月幾乎都在茹素,雖說二人尋了別的法子,但他一直都未得到真正的滿足。
許是歸宮前慕淮對這事過于放縱肆意,容晞也不清楚慕淮能忍多久,若他真不準備納其他人,那他這番,還得再忍個十來月。
于他這樣重|的人來說,真是怪可憐的。
太醫離開東宮后,慕淮瞧著容晞看向他的眼神竟帶著些許的悲憫,他鋒眉微蹙,頗為不悅道:“別用那種眼神看著孤,等你肚子里的那塊落地后,孤俱都會在你上找回來…你一頓都躲不掉。”
最后一字咬音極重。
容晞聽罷,將小的子伏在他的雙膝,耐著心中的赧,嗓音低道:“嗯…妾知道了。”
慕淮面猶自泛,這人自是不知道,他素了都快十幾年了。
再一見伏在他膝上,頗有“婉郎膝上,何不可憐”的纖弱態,他冷的心終是微松變。
慕淮手上了小泛紅的耳垂,慢慢地捻著,就像弄著一只小貓。
見模樣因此變得愈發怯惹人憐,又倏地將地上的人抱舉在,大手一攬,圈住的腰肢,讓坐定在懷。
丹香這時剛將熬好的坐胎藥端進殿中,不想卻見到了兩位貴主的親昵之態,忙別過了臉去,想著自己到底是將藥端進去,還是等這兩位主子膩歪完了再進。
慕淮已然看見了丹香的影,亦嗅聞到了苦藥的氣息。
懷中的人自是也聞到了苦藥味,眉目也顰了起來,似是對那苦藥有些抗拒。
慕淮對丹香命道:“將藥端來。”
丹香垂著頭首,將藥盅端到了小案上。
容晞剛要讓慕淮松開,好飲下那坐胎藥,卻見慕淮一手圈著的腰,另一手端起藥盅,竟是微啜了那苦藥一口。
一怔,不解地問:“夫君…你……”
慕淮覺這藥甚苦,眉宇復又蹙起,語氣淡淡地回:“孤喂你。”
第34章 甜的(一更)
慕淮的手生得很好看,骨節分明又修長,言罷要喂后, 便用白的瓷勺攪著藥盅中的湯藥,讓仍有些熱燙的苦藥便溫, 好喂進那人的中。
容晞聽到慕淮要喂喝藥,心中竟是有些慌,之前是奴婢, 伺候他習慣了。
而且慕淮畢竟是太子,又是那樣一個冷倨傲的人, 竟是親自為妾室做這種事,未免讓人覺得寵若驚。
自打容晞隨慕淮回宮后, 便覺得慕淮對的態度變了許多,到現在,慕淮對的種種舉簡直可以說是慣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