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州城。
王府。
備戰廳。
謝瑜、曹京、胡盛忠和李宗茗四人,齊聚一堂。
秦羽的回信已經到了他們手中。
“李先生。”
謝瑜轉頭看向李宗茗,“要不,你先看。”
李宗茗微微搖頭,“王爺直接看就好了,不用客氣。”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謝瑜說著,直接將信函撕了開來,十分忐忑,“李先生,還真是被你猜多了,秦羽答應不用火炮,但卻不答應不上三千營,嘶......不過.......”
李宗茗轉頭看向他,問道:“不過什麼?”
謝瑜道:“不過他有一個要求,他魏軍要打陣地防戰。”
“陣地防戰?”
李宗茗的眼眸中滿是疑,“讓我看看。”
秦羽這一點要求還真是令李宗茗沒有想到的。
曹京和胡盛忠兩人也湊了上來。
李宗茗眉頭輕皺,“不用械、不用裂箭、不用火炮,打陣地防戰?秦羽是在怕什麼.......”
李宗茗琢磨著信函,百思不得其解。
謝瑜眉頭一凝,“秦羽這廝一定有什麼謀,他可不是什麼善類,我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提這種要求。”
謝瑜如今對秦羽是非常敏的。
一旦秦羽有什麼違背常態的行為,他就覺擔憂。
李宗茗倒是一臉風輕云淡,“王爺,請恕我直言,秦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若是他就這麼答應你,你會相信他沒有底牌嗎?”
“這場易原本就是我們提出來的,秦羽不用械和火炮,已經是極限了,剩下的就要看王爺你自己的信心了。”
李宗茗早已經對滇州不抱有任何希了。
他這麼做有兩層意思,其一就是為了穩定謝瑜。
“這......”
謝瑜聽著李宗茗的話,“難道我們要接戰嗎?”
李宗茗依舊面淡然,“這不是王爺提出來的嗎?如果你不接也無妨,我們等著被魏軍圍城就是了。”
這是救世會的好之一。
他們一般都只出一文一武兩個人,即便輸了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
所以現在著急的是謝瑜,而不是李宗茗和胡盛忠。
“唉......”
謝瑜嘆息一聲,沉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秦羽抗了,本王就不信,我滇州軍能比他們差到哪里去。”
李宗茗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謝瑜知道,如果這一戰他不接,那就只能將滇州拱手相讓。
滇州軍民就是他謝瑜的子民,他將百姓放在城頭,讓春陵郡和邊山郡陷混,已經做了極大的心理斗爭。
所以謝瑜是萬萬不會再傷害滇州百姓的。
謝瑜又不甘心這麼走了,所以他就只能接下這一戰了。
曹京在一旁聽著,并沒有言語。
胡盛忠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有仗他就打,沒有仗打,那他就干脆待著了。
李宗茗微微點頭,“那我去安排撤退計劃,一旦此戰我們失敗了,需要盡快撤退。”
謝瑜微微拱手,“那這件事就拜托李先生了。”
雖然李宗茗跟秦羽之間的對決失敗了。
但謝瑜對李宗茗依舊非常恭敬,因為他的家人還在李宗茗手中,他自己的命也在李宗茗手中。
.......
隆盛九年,四月。
原本預計一個月完的滇州之戰,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開始。
春陵郡和邊山郡已經穩定下來。
右驍衛、左武衛和征西軍,也已全部到位。
秦羽、蕭南、沈冰嵐和宋北堂四人,率領五千三千營將士與一萬五千安北軍將士,扎營在華城北百里。
夕西下。
落日余暉灑滿了大地。
宋北堂正在指揮三千營和安北軍的將士們,正在修建營地。
他們將在這里迎來與滇州軍的對決。
“姐夫。”
蕭南坐在營門,“你說謝瑜這廝不會耍花招吧?”
秦羽問道:“你是不是擔心謝瑜跑了?”
“嘿嘿......”
蕭南笑了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姐夫的眼睛,現如今那幾個叛國的都被下了大獄,我可是答應父皇要將謝瑜給抓回去的,這若是讓他給跑了,我怎麼跟父皇代呀。”
秦羽微微點頭,沉道:“放心吧,這件事給我,一定將謝瑜給你攔下來。”
“謝姐夫。”
蕭南說著,眼神又復雜了起來,“唉.......我們這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呀,打完了一仗又一仗。”
秦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向后看看。”
蕭南一愣,隨后轉頭向后去,只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將士們在修建營地。
“啥呀?”
蕭南看向秦羽問道。
秦羽道:“大魏的大好河山,縱觀歷史長河無非四個字。”
蕭南問道:“哪四個字?”
秦羽嚴肅道:“功名利祿,只要有這四個字存在,我們的仗就永遠不會打完,我們不打別人,別人就會來打我們,我們大魏現在強不強。”
蕭南點點頭,“自然強。”
秦羽問道:“既然我們這麼強,那為何倭寇竟還屢屢犯邊?”
“這.......”
蕭南一時啞言。
秦羽淡淡道:“一共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利益,二是因為我大魏并沒有足夠強大,如果不是因為利益,倭寇不會屢屢犯邊,如果不是因為我大魏無法直接將他們剿滅,倭寇也不會這般囂張,所以歸結底就是我大魏不夠強大。”
“這是一個弱強食的時代,如果你不將你的敵人狠狠撕碎,那他們早晚會像蛇蝎一般,狠狠的咬你一口。”
“當初的大邑國,烏羅部族,在我大魏強大時,還不是俯首稱臣?但當我們大魏面臨危亡時,他們立刻會顯出鋒利的獠牙。”
蕭南聽著,不點了點頭,“姐夫說的沒錯,還真是這個道理。”
秦羽應聲道:“所以,當我們什麼時候將敵人徹底消滅了,戰爭才會結束,到時候你也不用打仗了。”
蕭南無奈苦笑,“唉......我看這仗是打不完了。”
秦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功在當下,利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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