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舟被段云朗問愣了：“我們東家不是您的表妹嗎？”

段云朗沒再回應，轉往回走。

“奇怪了。”劉舟不解搖搖頭。

段云朗腳下發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秋日的并不熱烈，卻刺得他眼睛生疼。

“段兄？”孟斐巧遇好友還來不及驚喜，就發現對方紅著的眼，“你這是怎麼了？”

段云朗蔫蔫回應：“孟兄，這麼巧。”

孟斐走過去，拍拍他肩膀：“走，我請你喝酒。”

段云朗被孟斐拉著進了一家酒肆，兩杯酒下肚，就哭了。

孟斐恍然大悟，看著段云朗的眼神有了同：“原來你喜歡寇姑娘。”

段云朗呆了呆：“你說什麼呢？”

孟斐攬住段云朗肩膀：“都在傳太后要給寇姑娘和秀王賜婚，原來是真的啊？”

“你聽說了？”

孟斐掃一眼門口，小聲道：“正是秀王為了救太后傷的特殊時候，太后突然傳了貴府老夫人進宮，可不就有風聲傳出來了。”

段云朗沉默著喝了一杯酒。

孟斐見狀嘆氣：“賜婚不比別的，段兄你還是想開些吧。”

“我不是喜歡我表妹。”段云朗又喝了一口酒，哽咽道，“我沒表妹了。”

“不至于不至于，寇姑娘嫁了人也還是你表妹啊。”

“認錯了，去年被我爹找回來的不是我表妹，是公主——”

“噗！”孟斐一口酒噴出來，“段兄你喝多了吧？”

等段云朗說完，孟斐托了托驚掉了的下：“所以早上的賜婚沒到晌午就收回去了？”

皇家的事真是格外彩。

慈寧宮中，太后的神也格外彩，指著綰好頭發換回裝的辛柚問興元帝：“你說這不是寇姑娘，是你和辛氏的兒辛柚？”

“對。”

“你當哀家老眼昏花了？正旦那日哀家是親眼瞧過寇姑娘的，這明明是。”

興元帝苦笑：“因為阿柚與寇姑娘生得太像，連寇姑娘外祖家都認錯了。”

“荒唐！”太后搖著頭。

“兒子也覺得離奇，可真相就是如此，阿柚就是辛木。母后您看，阿柚與兒子小時候是不是一個樣？”

太后看看兒子，再看看辛柚，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

而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后，太后很容易就接了這個事實。

一直警惕著兒子認下辛木，讓辛氏之子有爭儲君之位的資格。如今既然是兒，就沒有這個擔心了。

兒好啊！

太后慢慢出個笑容：“確實和你小時候一個樣。”

興元帝也笑了：“阿柚，還不皇祖母。”

辛柚的沉默令太后看過來。

“阿柚？”

辛柚微微抬眸，與興元帝對視。

“微臣不敢胡稱呼，冒犯太后。”

“什麼微臣？”太后聽得直皺眉。

興元帝忙打圓場：“哦，朕先前授了阿柚翰林院待詔一職。”

“那不是扮男裝的時候麼，現在既已恢復了兒，難不還要去翰林院？”

興元帝第一反應自是不會，可對上含著委屈與譏誚的眼神，沖到邊的話生生拐了個彎：“本來就是閑職，可去可不去的。”

太后以挑剔的目看著辛柚，奈何眼前與兒子太像，從外表實在挑不出不滿來。

“既然回來了，該有的規矩就要學起來，不要墮了皇家公主的面。”

太后這話不大好聽，但以的份對任何一個小輩說出來，似乎就理所當然起來。

興元帝正要應付過去，辛柚就開口了。

“可能是民沒及時說，讓太后和陛下誤會了。娘親含辛茹苦育我長大，從不曾對民說生父是誰。如今娘親已仙逝，再無對證，民不能認生父，皇家公主實不敢。”

此話一出，殿中頓時針落可聞。

太后先是驚訝，而后就是震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想認祖歸宗？”

“母后，事這麼突然，大家都需要一點時間接，倒是有件事不能再拖。”昭長公主適時開口，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太后與興元帝皆看向。

“秀王那里是不是要盡快把賜婚的事說清楚，免得傳開了尷尬。”

不管阿柚愿不愿意認祖歸宗，和秀王是親兄妹的事實可不會變。

太后一聽神數變，立刻吩咐宮人：“速傳秀王進宮。”

宮人奉命離去，經過昭長公主一打斷，太后的怒火被理智下去不。

生氣什麼，不缺孫子更不缺孫，這丫頭不想認祖歸宗，損失的又不是。

為此發火，反而推著兒子認下這野丫頭。

太后看著辛柚的眼神冷冰冰的，一點點被嫌惡填滿。

外表像兒子又如何，骨子里還是和娘一樣不安分。

興元帝看看兒，看看母親，只覺頭大。

“母后，先用午膳吧。”

“還是等平兒進宮吧，哀家現在吃不下。”太后淡淡道。

好在秀王府離皇城不遠，沒等太久秀王就到了。

“見過皇祖母、父皇、姑母。”

秀王請了安，看向辛柚的目有著驚訝與欣喜。

興元帝咳嗽一聲，在秀王面前就嚴肅多了：“這時候你過來，是要說件事。”

“父皇請講。”

“寇姑娘已不在人世，你和寇姑娘的婚事就此作罷。”

秀王臉上一下子褪盡，震驚看向辛柚：“父皇，兒子沒聽懂。寇姑娘，不是在這里——”

“這是辛柚，辛木是扮男裝的……”

秀王怔怔聽著，直到興元帝言簡意賅說完，還是沒有回神。

太后正是看秀王喜歡的時候，特別是有一個不愿意認祖歸宗的野丫頭在旁邊對比著，這喜歡就更上了一層。

見他如此，太后一臉慈道：“平兒別傷心，回頭皇祖母給你挑一個樣樣都好的。”

秀王這才從恍惚中醒過神來，定定看著辛柚。

“這麼說，寇——辛姑娘是父皇與先皇后的兒，我……妹妹？”

辛柚抿不語。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別無選擇以辛柚的份站在這里，全是因眼前之人。

興元帝還有許多話想與辛柚私下說，便道：“事都說清楚了，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