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上的風雪沒有毫減弱的跡象,沈驍九從宮中出來,徑直上了久等在宮門口的馬車。
羅風掀起簾子,沈驍九彎腰走了進去,揚了揚手羅風便跟著上了車。
馬車緩緩啟,駕車的車夫對著手吹了一口氣,早已凍僵的指頭到薄弱的暖氣,才勉強了,與外頭的嚴寒截然不同,簾子將風雪嚴嚴實實的隔在外頭,馬車又燒著火爐,暖和的像是另一番天地。
“如何?”
“主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帖。”
沈驍九出食指撥開馬車側面厚重的簾子,一寒風即刻鉆了進來,他回頭看了眼森嚴的皇宮城墻,角浮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馬車駛出了鬧街,轉而一直向東,那并不是回沈府的路,漸漸的行人也了起來,直至在一座清幽的茶樓前停下,羅風打著傘將沈驍九送進了樓里。
輕輕跺腳,方才還趴在腳背上的乎乎的雪便抖擻著落到了地上,眼角瞥見凍得渾發抖的車夫,沈驍九低語:“賞些錢他找個地方吃酒,讓馬也進馬廄避避寒,半個時辰之后再來接我們。”
羅風會意,“是,屬下替他謝謝主子。”
沈驍九徑直上了二樓,不聲的打量著樓的伙計與寥寥無幾的茶客,最終上躋進了最里間的雅間。
雅間,一男子披著厚厚的大氅端坐在窗前,他面前的窗戶大開,肆呼嘯的寒風倒灌進屋,竟是比外面還要冷幾分。
“你們那邊的人應是極怕冷的,怎的開了窗?”
這男子蓄著絡腮胡,長相英武獷,材健壯魁梧,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他的聲音低沉而爽朗,甚至沒有回頭:“漠北常年風沙,甚看見這樣的雪,忍不住想多看看。”
沈驍九慢步走至他旁,順著他的目去,窗外是一大片低矮的屋舍,瓦片皆被白雪覆蓋,大多人戶的小院里都種著一棵樹,幾個娃娃便圍著那樹嬉戲玩耍,一片歡聲笑語。
“若是三皇子喜歡,不如請旨在京城待到來年開春?”
三皇子阿查函哈哈大笑,“罷了,這雪景再盛大也是大冗的地界,今年漠北多災,百草枯死的早,牛羊死了大片,我父王焦頭爛額,為人子又哪有心思在異鄉賞雪?”
這麼說著,阿查函起將面前的窗子合上,正襟危坐向沈驍九,單刀直:“殿下,此前你答應我的事,當真作數?”
“三皇子不信我?”沈驍九不疾不徐給自己斟了杯熱茶。
“我只是覺得奇怪,你費這麼大的力氣,就只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阿查函越琢磨越覺得有趣,“即便事后你死不認賬,對我來說也不算是虧了,至多不過白高興一場罷了。”
沈驍九悄然上腰間的玉墜,不知想到了什麼,笑道:“我從不會讓盟友白高興。”
阿查函寬心了兩分,“既如此,殿下還是同我說說京中的況吧。”
“三日后,皇帝會宣你覲見,你獻寶之后可向他請旨在京城多待幾日,學習大冗的農耕之,他定會允準,待到除夕宮宴朝中重臣都會參加,自然包括那位,屆時你的機會便來了。”
阿查函聞言還是有些顧慮,再次確認:“事之后,你當真能保我全而退?”
沈驍九則是有竹,不見半點憂心,“自然,大冗這位皇帝可沒有你想象的那般重義,能事,他只怕比你我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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