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翻了幾頁,帳目很清楚,多是種著果樹的莊子。
李媽媽又說:“世子說以后這些都只要跟您匯報就好。這里頭的管事都是每月月頭就來對賬和稟事,若有急事會另行再送信。”
這些可都是許嘉玄私產,到手上……考慮了片刻問:“世子月都聽他們對賬嗎?”
“世子有時忙得家門也不進,多數是老奴幫著對,等他忙完再匯報。”
“既然這樣,還是先按以前的方式來吧。我剛嫁過來,很多東西也不清楚,我先在你這邊跟著慢慢理清,再見那些管事。”
李媽媽聞言一愣。
夫人什麼意思?
世子把賬來,卻還要再推推?
可李媽媽在梓妤臉上找不出什麼異樣的神,仿佛就真是怕自己初來乍到,理不好事。就想起這位夫人的出,恐怕是有些怯。
李媽媽一時間心里對憐惜,也不再多說勉強,只準備以后常跟夫人多說家務事,讓慢慢上手就不會慌了。
綠茵看著李媽媽又抱著賬本走了,細聲地問:“姑娘怎麼就推了。”
梓妤淡淡地說:“現在還不是我管事的時候。”其實心里也沒譜能跟許嘉玄走到哪一步,想想還是緩一陣子再看。
在正院的許嘉玄還不知道自己的家私別人看不上,正端正坐著,跟父親說朝里這些事。
威武侯手里又著酒壺,大清早的,屋子里就是散不開的酒味。
“事出突然,兒子未能及時與你商議,好在事解決了。三皇子那頭,陛下要將他丟到一個清苦的封地,如今還在挑選。”
威武侯灌了一口酒,并沒有說話。
許嘉玄似乎是早習慣了這種自言自語一般,繼續說道:“平王那邊上奏的賑災款項有異折子其實早送來了,卻是被有人著,一直在路上耽擱許久,就在孫侍郎死的時候被送上來。他也發現自己被利用,昨兒又有一道折子加急送過來,是讓要平王世子替他到前解釋。”
平王是先帝賢妃所生,向來對明德帝這個兄長唯唯諾諾,膽子小得很。
這麼多年在封地,一有大事就嚇得先給明德帝這個皇兄送信,讓拿主意,明德帝待他除了有時會罵一句弱外,倒沒有別的意見。
畢竟是藩王,弱一些對明德帝來說反倒是好事。
說到這里,威武侯總算搭腔了:“說起來,平王世子也許不見了,陛下準了嗎?”
“今年陛下恩典,沒讓各地藩王進京朝拜,已經很多藩王再上折請求進京問安,陛下多半會準一些。平王世子那頭應該也會見。”
話落,武安侯唔了聲,說:“你和陳家那個表姑娘怎麼樣了?這次你跟陳家合作,是說你的?”
許嘉玄就聽到自己心臟快速跳了一下,回道:“并不是,是不想人白白從我們這頭得好。”
“事過了那麼些年,你也該放下了,何苦為難自己。”
“父親……”
許嘉玄神微變,武安侯一手撐著拐杖,一手提著酒壺歪歪扭扭站起來,往里間走:“走吧,為父其實誰也不怪,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去。”
許嘉玄亦站起來,想要去扶父親,結果被他擺擺手,留在原地。
他在空的廳堂站了會,眸微沉地離開。
邁出門檻,他聽到有孩的笑聲,側頭一看,是劉氏帶著兒子就在左手邊的廊下玩鬧。
許嘉恒正擺弄梓妤上回送他的木頭將軍,劉氏腳邊的貓正被木頭將軍嚇得發都堅了起來,許嘉恒卻直樂,似乎想看貓兒和木頭將軍打上一架。
他看了兩眼,去環顧這個正院,右側母子倆的溫馨,讓他快步離開。
劉氏也看到他了的,在他邁下臺階前已經朝他一禮,毫不意外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收到冷臉。
劉氏著帕子,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嘆息。
許嘉恒在此際突然了聲,是貓把木頭將軍叼在里,一溜煙往后頭竄走,丫鬟婆子們當即一團去抓貓。
***
明德帝果然是準了平王世子進京,不過半日大臣們就都知道了,在北鎮司的周錦收到消息,手下正好來說陛下召見,忙整裝進宮。
他邊快步走,邊想明德帝喊他有什麼事,可能多半是跟平王世子有關,讓他派人去一路暗中盯著一類的。
可是見了明德帝,他卻被一道折子劈臉就砸來。
“你自己看看,從明兒起,北鎮司你也暫時不用去了!”
周錦手忙腳接過折子,打開一看,眼前發黑,一把就跪倒喊冤:“陛下,這是有人誣蔑臣!臣連江南織造廠的門朝哪里開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跟他勾結?!”
明德帝冷哼道:“南鎮司向來監管法紀,沒有頭尾的事,他們會給朕報上來不?!且先不提這個,你手下那個姓謝的千戶一事朕還沒跟你算賬!你已經是指揮使,你還摻和著跟許家斗什麼?你就見不得錦衛里還有別人給朕忠心耿耿的辦事?!”
一番話論下來,罪名可不輕,嚇得周錦連磕三個響頭:“陛下明察,那謝千戶是背著臣與皇子勾結,臣并無他心!”
陶青碧一直想知道,陶家的大小事情,到底關了應家和符家什麼事?他們兩家摻和進來,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鬧劇,陶家人直接成了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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