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來問的，梓妤謝地說自己一切都好，又再細問吳皇后的。大宮順帶就將來意說了：“娘娘見好，一直惦記著世子夫人，吩咐奴婢，若是世子夫人今兒有空，便接夫人進宮一敘。”

進宮……梓妤莫名就先想到了太子。

許嘉玄等到散了朝，才從金鑾殿退出來，心里正琢磨著鎮司里的事，就有一名錦衛來報說：“副使，夫人被皇后娘娘召進宮了。”

他作一頓，皇后好好的喊梓妤進宮做什麼？

他便要吩咐人去探探，結果另一個錦衛也匆匆找進宮來，給許嘉玄遞了封信，是六順寫的。

他連忙拆開，發現信上寫著他查了許久都沒查明的事——

明德帝那個香囊是經過南鎮司的人給送進去的。

第45章

在許嘉玄收到信的時候， 梓妤已經在坤寧宮陪著吳皇后說了小半時辰的話。

吳皇后神雖是好了一些，久坐間卻又慢慢出疲憊， 梓妤就將勸去歇息。

“瞧我， 見著你高興，這子卻是不頂用，你這瞎奔波的。”

吳皇后心里愧疚，抓著梓妤的手長吁短嘆， 梓妤又是好一番勸，才讓皇后去歇下。

在大殿坐了會，坤寧宮的大宮從寢室出來說皇后睡著了， 就趁此告退。

大宮離不得皇后邊，喊來別的宮人送出宮， 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 就發現宮人帶的路已經偏了。

宮來， 但出宮的路還是記得的，腳步頓了頓。那個宮察覺， 轉抱歉地朝笑：“驚著世子夫人了，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的，太子殿下說有幾句話與夫人說。夫人順著這條小石道再走兩步便是，這附近也有南鎮司的人，您不必擔心。”

果然是太子。

就覺得皇后這個時候想起自己來， 有些奇怪， 多半是誰在跟前說了什麼， 又確實是對有幾分念想這才傳召進宮作陪伴。

如今一切都解開了， 就是太子有意為之，利用吳皇后，才方便見。

肅了臉，慢慢沿著石道往前走，在十余步的拐角，一個著明黃裳的公子就立在灌木叢邊。

他抬著下看天空，眼中映著一片晴空，神卻有一的郁。

梓妤打量兩眼，在離他三步的距離屈膝行了一禮：“殿下相約，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太子聞言，側頭去看。

穿著天青，未施黛也掩蓋不住五的明艷，他沉默地端詳，似乎是通過的面容在拼湊什麼思緒。

梓妤見他只盯著自己看，再又說道：“殿下，臣婦是外命婦，不宜在宮中久留。殿下若是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

“沒有。”太子突然就開口打斷。

他語速極快，似乎還有些不耐煩，梓妤被他噎了噎。

就淺淺地笑：“既然沒有，那臣婦便失陪了。”

“——臣婦？”

在轉之際，太子手一把拉住了，梓妤被拽得眼前一花，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會手，然后就被他拽到樹桿邊。

太子一掌撐著樹桿，神不明地又問：“臣婦？你不應該自稱別的？”

梓妤被迫靠著樹，聞言心頭猛地一跳，抬頭見到他微幽的眸，一雙星目死死盯著。

里面似乎有怨氣，有惱怒，又有復雜不明的難過。

梓妤抿抿，撇過頭，不再看他。

太子卻低頭，輕聲在耳畔說：“你既然都敢上請安折子了，會沒猜到我都清楚了？你一口一句臣婦，自己不覺得刺耳？”

確實是如太子所言，梓妤早在讓莫千戶送信的時候，就知道太子應該是知道了，知道了他們間的關系。

首回進宮見到他，他就對自己投來視線，那時就在猜測。畢竟當時在場家眷那麼多，太子怎麼可能會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

后來如若不是太子一而再的鬧出靜，穿著給皇帝送進宮同樣布料的裳，又弄了一場大火磕傷自己，借著許嘉玄的來給發出信號，可能就會一直這樣保持原來的距離。

太子在皇子們算計中長大，火場里能找出痕跡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目的不過是見上一面。

梓妤沉默著，雖然明白自己今日進宮來必定會遇到眼前的局面，但到這刻卻覺得自己過于自負了。雖然期盼過見面，其實還不能冷靜對待太子，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輕。

“怎麼不說話了？”太子再度問，用一種冷漠又詭異的語氣喊，“長姐——”

梓妤猛地抬頭，被他帶著厲的眼神刺了一下，而后再看到的是他額間的紗布。

這都多久了，還沒能摘掉。

抿抿，有些無力，子慢慢靠著樹桿下，就那麼沒有一點形象抱住膝蓋蹲著：“即便你生氣，你也不該這樣折騰自己，傷著頭是好玩的嗎，你這樣娘……娘娘也要傷心的。”

“——閉！”

太子失控制地大喝一聲。

梓妤被他喝得閉了閉眼，眼底有著難過，心里想。他應該生氣的，如若今日換做是，可能氣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