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妤卻是步步朝他走了過去：“你知道娘親彌留之際有多痛苦嗎？的兒子從一出生就不在邊，愧對自己的好友，的兒從此也不能明正大出現在人跟前，有多痛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我又有多難過，你又知道嗎？”

“娘親臨死前一直喊著弟弟的名字，一直說對不起我，對不起皇后娘娘，對不住外祖。被自己的善良折磨了一輩子，憑什麼要承擔這些？都是因為你！”

梓妤走到父親跟前，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你肯定也覺得，我順勢要了南鎮司的權，其實也是因為恨你，把權來暗中幫弟弟。那是因為我只能通過南鎮司知道他的近況！知道他在宮中生存得多艱難，如何在各種算計里求生！我多怕哪天一醒來，我收到宮里傳來消息，說太子殞了！”

“誰稀罕什麼南鎮司！你也問問他，他知道世后，喊著別人為娘親，他還稀不稀罕這個太子這個儲君之位！”

梓妤把明德帝都到了屏風前，退無可退，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連這些都不稀罕，還稀罕什麼報復你嗎！——你怎麼能這麼來猜忌我們，你怎麼能這麼混蛋！你簡直就是混蛋！”

明德帝被吼得耳朵嗡鳴，口突然一痛，是梓妤氣得一拳就打他上。

許嘉玄和太子被那一拳嚇得魂飛魄散，齊齊沖了過去。

梓妤已經氣得沒了理智，兩人都拉不住，兩手飛舞著要再沖上前去，哪里有平時那種冷靜。

“小魚！小魚！不能打！”許嘉玄連抱帶拽把人往后拉。

再怎麼樣，這也是皇帝啊！

明德帝被一拳砸懵了，兒要再撲上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躲，脖子被指甲還劃了一道。

刺疼終于讓他清醒過來，見兒子和婿都拉著兒，兒一臉的淚，發簪也掉了，頭發散開。

眼里悲傷和憤怒讓他心頭一，剛才那些話不斷回響在他腦海里。

這一瞬間，他心中一凜，看著拉架的兒子臉上那紅腫的掌印，再看被拖著后退的兒。

眼前一片混，屋里一片狼藉，他不敢提起的往事亦讓他無比狼狽。

一切一切，竟是得他有些站不穩。

他眼前閃過那個生產生虛弱拉著兒子小手的子。眼里含著淚，笑得悲戚，說：“若是能夠救回吳姐姐一命，那我就當這個罪人。但我求陛下，一定要護他長大，我已經對不起吳姐姐，不能再對不起他……”

你一定要護他……

明德帝閉上眼，當初他怎麼說的，他說余生都陪護，然后生生將那個男嬰從手里抱走了。

帝王腳下不穩，忙去扶住屏風，才穩住了形。

梓妤已經被許嘉玄死死抱在懷里，無聲地落著淚。

太子站在一邊，突然抬手就把頭二龍戲珠的金冠給摘了，狠狠砸在地上。

那金冠滾到明德帝腳邊，他低頭看著，心中一痛。

太子砸了冠，冷靜地跪下說道：“一切都是兒臣做下的，姐姐并不清楚才冒犯您，您要罰，便罰兒臣。”

明德帝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太子，慢慢站直，想要說話，卻是捂著口先咳嗽了一聲。

他緩了一下，深呼吸后才說：“怎麼，你這就不稀罕做這個太子了？朕告訴你！你就得給朕坐穩了！”

剛才他憤怒，被兒一通吼后，猛然醒神事確實疑點重重。

哪里就有那麼巧合的事。

太子抿不語，明德帝打量一眼一轉的屋子，冷著臉去看還跪在地上不敢的戚公公，吩咐道：“把這里收拾一下，再去打盆熱水來。”

他兒那張臉都哭花了。

說罷，再看向太子和抱著兒的許嘉玄：“那天你們撤走衛事的前后再給朕細說，哪怕里面有什麼算計，包括那個宮，都給朕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明德帝在位那麼多年，能將政務打得井井有條，并不昏庸。

剛才是氣頭上，太子又倔強的一言不發，讓他氣昏頭，打了太子一掌。如若過后，他再慢慢一理，肯定也能察覺到有問題，但疑點是有，可是兒子兒利用他手鏟除異已的事也不會假。

這些也是剛才就想明白，這才是最讓他生氣的。

可眼下……他又還哪里有氣。

明德帝手把太子拽了起來，然后坐到正中央的椅子里，前邊翻倒的桌子讓他角了，到底是咳嗽一聲讓眾人也坐下。

梓妤仿佛是因為剛才緒失控過后，也變得冷靜，被許嘉玄拉著坐下沒有再吭聲，小東西剛才嚇得直接躲到椅子下，這會才歪歪斜斜飛出來落到膝上。

抬袖抹了凈眼淚，低頭就跟小東西大眼對小眼，重新思量起一切的事。

心里有種很詭異的覺。

那就是似乎他們做什麼，都是盡在那人掌握中，甚至是他們在被人引導著去做下這些事，那人有種先知預知的恐怖。

在太子和許嘉玄慢慢敘述麗嬪算計后的那些事，那種詭異越發濃郁，待眾人都說完話，在沉默中突然說道：“或者陛下也可以來一套將計就計，那人肯定是針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