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子都是苛刻的，他們會可憐我在任家的待遇，卻仍是認為我有許家為后盾，我一個潑辣的名聲是躲不開。我不能讓宸兒上也背一個生母潑辣的聲名，以后在外還得被人暗中指指點點，所以這狀我一定要去告，還自己一個清白。”

不是被得走投無路的人，又怎麼會豁出去滾釘板仗責也要告狀，只要了，在外再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對。

梓妤聽著鏗鏘有力度的話，一時百焦急，想要勸的話也說不下去。

從小林氏那里出來，梓妤慢慢朝外祖母那里去。

表哥表弟都去前邊聽玄真子講經了，陳老夫人和陳瑩玉正研究從玄真子那里得來的香料，有幾只麻雀落在窗邊吱吱喳喳地著。

梓妤走過，驚飛了鳥兒，陳瑩玉抬頭便見到，高興地迎上前，抱著胳膊笑道：“剛才還說表姐怎麼沒有過來，你這是有順風耳啊，馬上就出現了。”

陳老夫人嫌棄地抬手把孫拉到一邊，拽著梓妤坐下說道：“你以為你表姐跟你一樣，不學無，該說親的人了，卻連件裳都還裁不好，整日就惦記著串門子？”

“您就埋汰我吧，孫嫁不出去就賴在您這兒，天天您眼窩里，您趕都趕不走。”

陳瑩玉一揚下，那樣子理直氣壯的，把陳老夫人直指著笑罵冤孽。

梓妤把人也拉著跟自己著坐一張椅子，陳瑩玉就小鳥依人一般靠著，還挑釁似地朝祖母挑眉，仿佛是在說你疼表姐，表姐疼我。

就是個有掙搶心的小孩子。

梓妤心里還存著小林氏的話，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勸，其實極有這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陳老夫人聽了，意味深長看一眼：“你是怕你沒勸，那煞神怪你知卻不懂事，還是怕你勸了，小林氏又會背上那些罵名，還得心疼那煞神也被人背后說三道四？”

老人三言兩語，就破了的心思，梓妤難得臉上掛不住，緋紅一片。

“你啊你啊……他究竟哪里好，你這就對他掏心窩子了？”

梓妤眨眨眼，在表妹打趣的低笑中小聲回道：“是覺得他有時候傻也可憐的，都是自沒了母親的人，不忍心罷了。”

陳老夫人沒好氣看，“這本就是任家的事，許嘉玄再是那小林氏的外甥，有時候手也不能太長。清還難判家務事呢。”

這意思便是別勸，就讓小林氏按著自己心思去做。梓妤幽幽嘆息一聲，還是替小林氏要罪心疼：“那我就跟公爹說一聲吧。”

許嘉玄那頭不說，但威武侯那頭還是要知會的。

“這就對了。”陳老夫人點點頭，視線轉，落在平平的肚子上，“你這似乎也沒有什麼靜？”

靜？

什麼靜？

梓妤一下子沒明白意思，陳瑩玉已經笑倒在上，不過到底沒有出閣，可沒臉皮直說出來。

愣了愣，在外祖母那直直的視線里總算反應過來，手了肚子：“……這哪可能那麼快的。”

“難不他不中用？！”

梓妤差點要被自己口水嗆著：“您這是什麼話！”

陳老夫人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然后朝陳瑩玉說：“你幫我去拿些點心來，有些了。”

陳瑩玉這會倒乖得很，跳起來應是，跑得飛快，還給掩了門。

梓妤接下來差點沒被自家外祖母死，那說的都是些什麼方法……好不容易等說完，陳瑩玉想著時間差不多，在期盼中捧著點心回來，胡往里塞一個就要逃離。結果才站起來，外祖母哎喲一聲：“我好像有什麼沒跟你說，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了。”

老人健忘的似乎是老病又犯了。

梓妤只好坐下，眼睜睜看著外祖母再度把陳瑩玉支開，拉著手重復和剛才差不多的待。

梓妤：“……”怎麼覺得這是故意的？

到了傍晚，天上突然多了烏云。

梓妤坐在院子里逗弄小東西，綠茵已經帶著小丫鬟開始在收拾箱籠。

在玄靈觀住了五日，定好在明日就要回京。

梓妤看著沉沉的天，喃喃道：“可別是要下雨。”

一下雨，明兒回京的路便不好走，而且許嘉玄這一路來去肯定是快馬，一下雨又得耽擱趕路的進度。

這都走了四日，再不回來，即便告假，皇帝那頭也該要過問了。

等了夜，雨還是下了下來，還伴著幾聲雷聲，嚇得小東西直喚。

梓妤只能把它掛到床前，也不滅燈和放下簾子，讓它看得見自己，這才慢慢安好。

綠茵在箱籠里又翻出一套厚實一些的裳，放到一邊：“姑娘，明兒估著要涼一些，還是穿厚的吧。”

“若是明兒還下雨，我們便再留一日。”也正好給許嘉玄再拖延一日。

綠茵知道的意思，沒說什麼，余卻掃到窗外有個黑影閃過，嚇得一激靈喊道：“誰在外頭鬼鬼祟祟！”

梓妤定晴去看，卻發現窗外只有枝椏搖晃的影子，哪里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