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玄見那瞪大了桃花眼，沒好氣抬手去掐臉頰：“我就是個只會找人晦氣的人嗎？他們跟那批流寇的作用一樣，早被我綁一繩上，我找刑部要人，是要轉到漕運上的事做文章。”

梓妤被掐得直捂臉，他見著又心疼了，抓開手一看，紅紅一個印子就留在上面，卻還梗著脖子說：“讓你往后還敢知而不報！我是你夫君！”

梓妤沒好氣瞪他。

死鴨子，說句心疼怎麼了，別扭得討人厭！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一名匆匆想來皇城尋許嘉玄的錦衛認出侯府侍衛，攔停了車子慌忙問：“副使在車里嗎？”

許嘉玄聽到尋自個的，了簾子探頭：“怎麼了？”

那錦衛見到真是他，又歡喜又著急，咽著唾沫說：“副使，魯千戶又跟莫千戶打起來了，而且還被莫千戶敲暈直接扛走了，我們的人見莫千戶是往南鎮司走，可是攔不住。”

許嘉玄這才發現這錦衛臉上也有著傷。

“你們怎麼又跟南鎮司的人手了？！”

天子親衛打架斗毆，傳出去不是要人笑掉大牙！

錦衛面對上峰的怒意，訕訕道：“這回是莫正清手下的人先挑的事，傷了我們的弟兄，魯千戶也是為了我們出頭，然后又罵了莫正清是盡使招的娘們，只會躲后面讓手下的人出來丟人現眼……就……”

梓妤聽到兩司居然還打起架來，想起綠茵昨天說的，莫正清昨兒傷著角，再一聽這錦衛的話。

把許嘉玄拉了過來，悄聲跟他說：“快去南鎮司，去晚了，你手下大將恐怕真要娘們了。”

什麼意思？

許嘉玄莫名奇妙，梓妤一跺腳，附在他耳邊說：“莫正清是凈過的，他要是氣極了，對魯兵手起刀落……你就可以找陛下給你手下賜個對食的了。”

許嘉玄：“……”

第83章

許嘉玄打馬來到南鎮司后， 一進莫正清的班房便見他坐在桌案后，正面無表地著他那兩把寶貝匕首。

而魯兵著坐在他下手的椅子里， 捧著熱茶，一張臉慘白慘白的被水汽籠罩著。許嘉玄還細心看到他十指都在抖。

此時案后的人站了起來，朝他一拱手：“副使來了，那就勞煩副使把您的人帶走吧， 扶著些， 就怕魯千戶要走不路。”

這……許嘉玄心中咯噔一下，莫正清不會真的狠到已經下手了吧。

他驚疑不定地看過去， 在魯兵的子上看到跡，連忙走上前。

魯兵見到自家副使來了， 眼神還呆呆的， 手卻得越來越厲害，也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莫正清見人真被自己嚇慫了，嗤笑一聲，揚聲道：“我與魯千戶都同是為陛下效力，本就不該爭風論個長短， 今日我手下的人到北鎮司挑釁滋事在先，卻也因為魯千戶前兒帶的頭在街上便與我發生沖突。”

“我莫正清雖不是君子， 卻也不會真傷了魯千戶什麼，只是小懲大誡， 也自會到陛下跟前請罪！”

許嘉玄總算松了口氣， 抬手把魯兵的茶給端開， 反手又朝他后腦勺拍了下去：“丟人現眼， 還不快走。”

魯兵閉了閉眼，委屈地和許嘉玄說：“副使扶屬下一把吧，腳。”

他一醒來就發現被莫正清了子綁在鐵床上，眼前銀一閃大就撕心裂肺的疼，他當時真以為自己的命子掉了！

許嘉玄：“……”這倒霉催的！

魯兵被扶著走出南鎮司，莫正清也得知梓妤馬車停在外頭，想了想還是出去給說明一聲。

他站在窗前，低了聲：“屬下是一時沖了。魯兵用下三濫的招數……抓了屬下一把，屬下氣不過……”

馬車里，梓妤瞪目結舌，算長見識了。

還以為是魯兵的闖禍，結果這家伙居然還上手，怪不得把莫正清急了！

“回頭我許副使再好好收拾他，亦不會讓他在外頭隨便說。”

莫正清一拱手，毫不在意地說道：“他怎麼說屬下皆無所謂。屬下坦行事，是殘缺之人又如何？姑娘亦曾教導，莫驕莫躁莫卑，屬下的名姓正也是此意，更不敢忘父母的期盼。”

梓妤聞言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替莫正清惋惜的。

等到許嘉玄再回車上，握著他手幽幽道：“你們北鎮司確實過于好斗，以前我便看不順，還曾想著借一次糾察本衛紀律好好整頓。魯兵也是，打架就打架，用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這不是侮辱人嗎？”

還正好撞到莫正清這樣的凈過的。

許嘉玄聽得眉心一跳。

還打過這樣的主意？

南鎮司權利看著不如北鎮司大，卻是有著對本部監督之權，誰人有職，可直達上聽。

他默默看一眼，梓妤自顧說著：“莫正清是個有擔當的人，當年因為家中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為長子看著弟弟妹妹得哇哇直哭，就自己找人凈想進宮賣換點錢養家。”

大約十年前鬧了一場荒，京郊外的百姓都過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