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閃爍，許嘉玄知道猜到那個人了，點了點頭：“極可能就是那個趙利。”

先前這個趙利就一直在有意無意說出有關漕運的東西，例如他都是走了哪些關系能弄到什麼樣的貨，江南織造廠的綢都不在話下。

最開始，梓妤也發現江南織造廠有人在后面和商人勾結，二舅母不就上了一回的當。

“既然那個趙利懷疑你的份，就不該再說這些。難道就是引你衙門查探，然后你明著現，那樣他們就能夠見招拆招，沒有證據，即便有皇令，也奈他們不了。”

“他果然是四皇子的人？！”

梓妤據這些天知道的事推敲，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果。

許嘉玄卻是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冷得人不寒而栗。

“既然對方有了警惕，我們再想辦法。”梓妤見他心依舊沒有好轉，手扯了扯他被水打的裳，“我在小爐子里熱著吃的呢，我給你拿，正好暖暖的去去寒。”

雖然已經近四月，南方晚上氣重，許嘉玄到現在上還是冰涼的。

梓妤下床來，走到屋里的小爐子前，撈出來兩個蛋。

直接蹲著把蛋殼剝了，用碗盛著兩顆雪白喜人的蛋走上前，直接往他里喂：“咬一口。”

他還在想事，也沒有去看是什麼，說張就張，咬下去后一愣，低頭看到手里的蛋。

“……”

許嘉玄呸一口把蛋給吐了：“那個貨郎給你的？你還真煮了？！”

梓妤見他后知后覺的，笑倒在床上。

“誰給的也是吃的啊，不能浪費的。”

小東西終于忍不住飛到床邊，張也喊：“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許嘉玄被一只鳥再往心頭扎一刀，險些要氣吐，直接把碗拿了起來，穿過小小的明廳走到西屋敲響門。

六順剛了服要睡下，忙不迭又開門，就見到自家世子黑著臉拿著兩個蛋，冷冷地說：“你明天的早飯！”

無辜的六順著碗里的蛋。

明天的早飯？

那都冷了，不得噎死他？

大半夜的，世子發哪門子瘋。

許嘉玄沉著臉回去，梓妤笑的抹眼淚，見他那張臭臉，又走到小爐子前。

原來上頭放了兩層的小竹蒸籠，最下面是熱著蛋，最上頭卻是晚上又親手做的小包子。

拿了出來，屋子里當即香四溢。

許嘉玄看著還要去給自己倒茶，將人拉住扯進懷里：“非得氣我一回才高興？”

真是生來治自己的。

梓妤拿筷子夾了個小包子，塞他里：“誰氣你了。是你不領，你瞧我這不還得慣著你脾氣。”

許嘉玄咬著包子沒有說話，任一個一個的喂著自己。

洗簌后，兩人終于歇下。

許嘉玄著的腰，有些心猿意馬的，但是又著自己的|跟說：“明天我以商人的份去商行看看，或者能遇上趙利。既然他們察覺了此時，那我在這份藏著也沒有什麼必要。”

“你要準備跟他們的？”

“等時機。”

他低聲回了一句，溫的吻了吻。

梓妤閉上眼，順從地攀上他脖子，他卻是氣吁吁松開，將摟到懷里：“睡覺！”

那一聲睡覺夾帶著求不滿，梓妤憋著笑，用腳蹭了蹭他：“沒關系的，那里就有那麼巧的事。”

“不能胡鬧，還要到浙江查探堤壩的，估計還得逗留一個月。”

萬一真懷上了，這一路又不太平，他承不住這個萬一！

梓妤撲哧笑了，安安靜靜靠著他閉上眼。

這人脾氣是臭了點，有時候卻還是很可的，這都忍了近十天了吧。

梓妤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發現許嘉玄已經換上那書生裝，灰白的襆巾將他襯出幾分和的文雅，如利刃的眉峰都變得疏朗。

“你這就出門去了？”

“估計會晚些回來，周邊有人守著，你安心呆在家里。”

了眼，又鉆進被子里：“那我就等你回來。”一句話說完，迷迷糊糊又睡過去。

許嘉玄好笑，昨晚回來都近四更，是累著了。

許嘉玄帶上背著書袋的六順出門去，哪知才出大門，就被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

不是昨天那個貨郎是誰！

他當即就沒有了好臉，那個貨郎也沒有好臉，還朝里頭看了看，發現梓妤沒有在。

貨郎就又一言不發繼續蹲著，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許嘉玄拳頭握得咔嚓作響，好在綠茵跟著得，是想等許嘉玄走了鎖門，看到貨郎蹲這兒想起來帕子的事。忙把許嘉玄開，六順這頭也學聰明了，不要再吩咐拉上主子就走。

真怕自己世子一個拳頭就把人腦袋都打了，而且這個貨郎是純粹心善，百姓大多是這樣的。

等到許嘉玄被拉走，綠茵把五條帕子拿出來，遞給他：“這是我們家娘子說給你的。”

貨郎拿了帕子，想起昨晚上他很晚還爬梯子看了一眼，他們的油燈還亮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