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聲卻依舊問：“先生在彈什麼呢？”

“歌呀。”玄機子笑瞇瞇地說道，他的眼是桃花眼，此刻微微合著便令人不由自主地也沉溺進去，“昔年我有個喜歡的姑娘，小紅，最喜這曲子。”

“我因此學了琴，練了許久。可惜學歸來后已經嫁人了。”

玄機子抬眼看著秋聲。

秋聲被他看得臉上發紅，不由自主地了口。

春日的花、秋日的月，世上萬千風景又怎麼抵得上這郎君的一次凝視呢？

“秋聲姑娘，”玄機子的聲音低沉而迷人，似乎要將引新的不見底的漩渦，“你瞧，我的心上人就站在那。”

秋聲一，回眸看去，那墻角僅僅立著一株禿禿的梅樹。

玄機子看著秋聲困的樣子，愉悅地笑出聲。

*

“你看這梅花，也不見得比別的花麗。可北風一吹，只剩一種花了，誰不夸？”

“自從見了你，我的冬天就來了。”那個年將斗篷上的雪抖落，手里捧著一束梅花，人卻要比花更加奪目，“百花皆化塵泥，只剩卿卿一朵。”

*

“你又要走了？去哪里？”

男人轉過，朝出微笑來。

“去赴一場約。”

月將雪地照得明亮。他后背著琴，琴中有一把劍。

“是人？”永寧的頭發披散在后，只穿著一單，脖頸還有些曖昧痕跡。赤著腳站在雪地里。

玄機子無奈地說道：“自然是男人。哪個人能同我比試——”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心中微微發虛。

永寧發現了他的不自在，卻找不到理由讓他留下。

“往后還來麼？”

“或許來，或許不來。你不必念著。”玄機子不了那如影隨形的目，轉便走，跳上墻頭后想了想，轉還是對笑了一下，“小藍，你那個的肚兜如今已不太襯你。”

“快進去吧，進去換適合你這個年紀的。”

永寧站在雪地里，清晨婢來看時已落了一的雪。

*

給練鵲治蠱蟲的苗疆神醫就是那之后有一次玄機子帶給永寧的。

“這人欠我一命，今后你使喚他不須客氣。”

彼時永寧正靠在小幾上小憩，不耐煩地抬了抬眼皮，道：“你的人日在我眼前晃，豈不是平白惹我想起你那些荒唐事來？”

玄機子道：“我的事是荒唐事，你做的那些便不是了？”

“你我本就不是夫妻，何必相互約束？”

永寧懶得同他分辯，這話卻直直地刺進了心里。

直愣愣地看著他，眼淚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來。

玄機子走過來了的額頭。

“常人都說夫妻一。我是江湖人，給不了你白首相許的承諾，心里卻是認定你的。”那雙桃花眼凝視著某個人時，常給人深的錯覺，“至讓我知道你能照顧好自己。”

*

瓷瓶上的紅線，又這樣繼續系了數年。

某一日，九皇子燕停上門來拜見，說起太子燕佲背后的人。

“那溫玄機是先代玄機子徒弟中最擅謀略的一個，城府極深、為人深不可測，是個可怕的對手。”宮所生的皇子總是要比別個更謹小慎微一些，仰頭孺慕的模樣也頗能激發母，“姑母，此人我們不得不防。”

永寧打量著梅花的目一頓，不用手撥了撥那紅線。

玄機子的結打得丑，都是死結。

偏偏闔府上下都是這樣的線。

忽然問：“這個‘玄機子’的名號，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傳給下一代的？”

燕停道：“是——”

嘩啦——

那瓷瓶被人的袖拂倒。碎裂在地，紅梅摔在地上，像一簇一簇的花。

“姑母當心！”燕停急忙道，“來人，快過來收拾一下！”

永寧在一片慌中站得筆直。

卻沒再半分。

*

皇帝被控制了十年之久，終究是去了。

燕停登位第一件事，便是要除掉把持朝政多年的永寧大長公主。

永寧沒讓他多費力氣。

一把火連人帶著那梅花、那紅線、那琴都燒了個干干凈凈。

*

“本就不是夫妻，不必互相約束。”

當時在前跪了兩天兩夜，最終求來的卻是姐姐沅和陸證的婚事。央求姐夫妹妹，心里也他哥哥。

寵溺陸極，只不過是想著自己同那個人的孩子也該是這樣的模樣。

那時本不該騙他去學什麼琴歌，也不該嫁什麼駙馬。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就是那個師父嘛

跟侯爺師父關系很鐵還狎過的那個

他是侯爺叔叔，大家都以為長公主暗自己姐夫，但其實一直喜歡的是姐夫弟弟

第72章 不得語

風鴆瞧著練鵲的樣子, 心里不怎麼得勁。

休養了些時日，被溫秉打出的傷也不了什麼大礙了，便準備告辭。

彼時練鵲斜靠在陸極上, 睜著惺忪的睡眼想要送一送。

風鴆道：“你這樣的子, 何苦跟出來累？”

練鵲眼睛, 笑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怎麼不值得我送？我不得日日同阿鴆在一起, 你走了我當然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