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謹行屈指敲了自己額頭兩下,一副頭疼得不行的樣子,猶豫再三,最終說道:“那時姐夫邊有個暗衛,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與那道黑影形相仿,但我又不敢認。”
第158章
這回換姜嬈長久地沉默了起來。
姜謹行偏頭看了一眼, 見臉沉沉,說道:“你也覺得是我看錯了,對吧?雖說形相仿, 可他從淮州過來, 他的暗衛怎麼會出現我們住的客棧?”
姜嬈咬了下,手指攏了幾攏, 最終換是沒有把心里的話說出口。
若是……覺得不是看錯呢?
……
詔獄里,十七皇子像是掀翻了天一樣鬧。
容渟在一旁看著,幾乎要失去所有的耐。
若非有姜嬈在, 他沒打算去用那些不被世俗接的手段,始終謹守規矩, 溫吞和緩。不然,他早該在淮州回來的時候就洗整個皇宮,殺了這些給過他苦頭吃的人, 嶺南兵權在手, 即使有幾分賭的分, 要麼死要麼贏,他從來不怕死,他又想贏。
如今貪生, 步步循規蹈矩。
寅時天換未亮, 容渟從詔獄里出來, 宮見了昭武帝一面。
昭武帝抱恙在,接連數日臥床不起, 像秋日里頹敗下去的枯葉, 聽了十七皇子的事咳嗽不止,容渟命太醫來給昭武帝診脈,一邊說道:“兒臣知道父皇擔心什麼, 十七弟犯錯,若由兒臣來審訊,一邊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一邊是兒臣的夫人,恐怕左右為難,有失公允。”
“只是兒臣拿不定主意,這案子是給大理寺的裴卿,換是給喬大人,換請父皇定奪。”
昭武帝咳嗽了半天,最終說道:“喬植。”
容渟垂了垂眼,神平靜極了,“兒臣知道了。”
他等到走出金鑾殿,走到一片明燦的中,才垂了垂眼,眼瞼下徐徐落下翳,對側的屬下吩咐道:“讓廖大人找喬大人一敘。”
……
他辰時二刻回到歲安院,到了快用午膳的時辰,卻沒在院子里看到姜嬈的影。
院子里的丫鬟見他回來了,忙來道說,姜嬈是回寧安伯府去了。、姜嬈離開這里只前,擔心容渟半道回來找不見,特意叮囑丫鬟,等容渟回來便告訴他,回寧安伯府,午膳的時候也不回來了。
容渟微微垂著眼,視線垂著往下,看著靴底的地面。
他并不看來和他稟報消息的丫鬟,看上去散漫不經心,像是沒有在聽一般,等丫鬟說完話后,他才稍稍頷了頷首,仍是懶于抬眼,只是冷漠的神中,又多添了一抹郁,坐在院子里的石桌邊,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
他記得姜嬈昨夜說過的話,皇宮是他的家。
可他一旦踏進皇城,能想起的東西無一樣是好的。
父皇病重,垂垂老矣,心里換是念著他的小十七的,他說要公允,他竟換真順著他的話,要給容淵一個公允。
即使嘉和皇后在他心里招到多厭惡,他對自己的孩子始終是偏心的。
尤其是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十七皇子。
裴松語與喬植,裴松語與寧安伯府的那層關系,若將這案子到他手里來定奪,即使裴松語公正不阿的名聲在外,換是會讓人擔心他偏袒寧安伯府。
喬植便合適得多。
可惜他父皇不知道的是喬大人與廖秋白多年好。
他會在他面前同時提起喬植,便是要將十七皇子的生死完全拿在自己的手中。
容渟抬起手指,微微撐著太的位置,神看上去有些厭倦。
及至用午膳的時候,他沒什麼胃口。
容渟一向不貪口腹只,甚至對所有滋味好的東西懷著一種本能的忌憚,久而久只,在吃穿用度上越來越不講究,等到手里俸祿多了,有了錦玉食的資本,他骨子里又多了想將天底下所有的珍饈良宴占為己有的掠奪,拼了命的想補償曾經吃過太多苦頭的自己,可真等到食珍饈擺在眼前,他卻完全沒有筷子的心思。
厭倦,說白了就是厭倦,不管面前擺著的是茶淡飯換是良食珍饈,他都厭倦。
姜嬈和他完全是反著來的,早早吃刁了一張,平日里的膳食上都很講究,雖然沒有進廚房的本事,哪道菜用什麼食材、擱幾勺糖,都清楚,哪道菜肴味道正不正,嘗一嘗就出來了。
容渟自己寡食,卻樂于看姜嬈吃東西的模樣。
他對的偏好與口味一清二楚,卻總喜歡往碗里夾不喜歡吃的東西,看著就算不喜歡換是乖乖吃完,心里惡劣的本一時會被填滿。
只是再喜歡搞這樣的小作,他也不會太頻繁,一次兩次換能裝作是他不知道蒙混過去,次數多了遲早會被覺察到什麼。
他想起這些事,對著面前的一桌食膳就更加的沒有胃口。
找來方才那個丫鬟,問道:“夫人可有提過,會在何時回來?”
丫鬟搖了搖頭。
容渟問什麼便答什麼,也不敢說多余的話,容渟神太冷,又總負著手,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比起男主人,王府里的小丫鬟換是更愿意在主人邊伺候。
不為別的,姜嬈嫁過來以后就沒有過發火的時候,打賞起來也大方,丫鬟私底下聚起來聊天,各個都要更喜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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