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悶笑：“怎麼就揶揄你了？朕其實也不想你辛苦，只是怕你心里不舒坦，問問你的意思才好。”

這事就算揭了過去。

福姐兒自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接那管事權。從去年春節到現在，管治后宮的權力先是在溫淑妃手里，后來又甩給了夏賢妃。一年之兩番易主，各人有各人的手段，頻繁更替只會讓下頭越發厭煩，兩人定然也在里頭都做了不文章，。

且福姐兒才做了貴妃，位子還沒焐熱就急地將管治六宮的權力奪過來，一來吃相太難看，二來不免要要人疑心確是沖著這后位去的。

回頭夏賢妃回了集芳閣，宮人將哭鬧不休的雪兒抱了過來，“娘娘，這幾日小公主日夜啼哭，新來的娘本哄不好，本來子就沒恢復，這麼哭下去又要把吃的都吐出來了。”

雪兒與那宮人不甚悉，見了夏賢妃就掙扎著哭起來想找夏賢妃抱，宮人也作勢想把小人兒遞給主子，夏賢妃瞭那宮人一眼，平素溫和的面上掠過一抹寒霜。

那宮人怔住了，靈一閃，陡然明白過來。收回手腕，將懷里抱著的雪兒遞給了后的娘。夏賢妃疲累地倚在榻上，揮手人都退下了。心腹的陳嬤嬤走了進來，坐在榻沿上替輕輕著雙，“娘娘，皇上沒收回冊印，不還是對娘娘看重麼？那蘇氏再得寵，也不過是仗著年輕。待有了更年輕的進來，皇上未必就當回事了。您何苦這麼擔憂？”

夏賢妃閉著眼，手撐著額角：“嬤嬤，這種安的話，別人說不奇怪，你說可就奇怪了。皇上信不信我，看不看重我，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麼？如若我不主退讓，待將來皇上開口把冊印要回去，我的臉面往哪兒放？皇上最恨被人掣肘，太后想推我上去，皇上必然不會答應，從那蘇氏進宮后我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

陳嬤嬤安道：“娘娘也不必太謹慎了，那蘇氏基淺薄，就是仗著皇上寵登上高位，又能坐穩那位子嗎？宮里頭這些人哪個是好相與的？平素不傷筋骨的忍著讓著也還罷了，長此以往住著，誰是真的無無求？從前那齊嬪也是一穩妥安靜的，菩薩一樣諸事不沾，父兄立了點小功勞，那心不就一夜養大了？誰是真菩薩？妖沒前各自窩在自個兒的里頭被給人端了罷了。”

夏賢妃聞言冷笑：“誰說不是呢？瞧似多單純一個人呢，其實的猴兒一樣，這是防著我呢。怕接手過去里頭有我暗打的樁，絕不是個安生的。”

陳嬤嬤默了片刻，似在回味話中的意思。

夏賢妃已沒耐心地擺了擺手：“找個時間你再人在那傻子跟前挑唆幾句。”

陳嬤嬤會意，點點頭走了出去。

隔夜，瓊霄閣里一個小宮人哭著走了進來。

華正在屋里頭寫字。聽得外頭約的啜泣聲，是兩個小宮在說閑話呢，一個道：“也不知那什麼貴妃究竟懂得什麼法，皇上如今日日守著娘倆，咱們殿下多日子沒好好吃過東西了？去膳房想拿點東西給殿下備著，那管事一臉急切，把我揮去一邊別添，說忙著給琰貴妃和皇上做下酒的小菜急著送去呢。”

另一個訝異道：“不會吧？今兒是咱們先皇后娘娘生祭啊……皇上不是說要在長寧宮憑吊麼？如何卻和那蘇氏混一塊兒喝酒去了？這也太……”

說到這里住了口，背后議論皇上總是不大好的，可適才的幾句話已經把什麼都表達出來了。

蘇皇后去逝才半年，生辰這樣日子不論怎麼說都是該憑吊一番的。清晨宮里頭在宗廟辦過一回祭禮，皇上不琰貴妃去，說剛出月子還得多休息。他自個兒在前朝接待南國使臣也沒能出席。卻連夜里私下的憑吊也省卻了？

適才那哭泣的宮人道：“如今這宮里頭哪還有人記得咱們的皇后娘娘了？別說現在，就是娘娘還在的時候，那些人又可曾把娘娘放在過眼里？太醫分明說娘娘還能多活半年的，若非心里存了這些委屈，怎可能那麼快就撒手而去？旁人可還快活著呢！聽說不僅了酒菜，還要在花園里頭賞月對酌。”

華聽到這里，隨手一揮，將桌上的紙墨筆硯全揮落了。

上穿著素白的寢，滿臉淚痕，咬著從里頭走了出來。

那兩個宮人見怒氣沖沖，知道自己適才說的話怕是被華聽了去。忙跟在后頭小聲地勸：“殿下，您別沖，皇上如今正對那琰貴妃在興頭上呢，又才生了華公主，您萬萬不可得罪了貴妃，怒皇上啊！”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華哪里還能忍下去。不提華也還罷了，那華算什麼？一個庶出的皇，憑什麼一出生就賜了封號賞了封邑？

那封地盯在江南最繁華好的地方，雖說面積不及自己，可那富庶之地豈是的北疆封地所能比擬的？

華一語不發，急沖沖地就往外闖，后頭歇著的岳凌聽到前院的喧鬧聲，過來問了宮人形，知道華去找福姐兒的麻煩，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人去請張嬤嬤來。

快步朝前奔跑，想要追上、攔住華。

華走得極快，沿著宮道甩開后的宮人們，快步朝花園走，遠遠看見一雙人影立在園中亭子里，沒見桌上的酒菜，倒有一壺茶兩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