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是孤一人來的,比起其他藝人擁有的照顧, 事事都只能靠自己。
往往離開鏡頭后, 挨著凍,還沒來得及在偌大的片場里找到被到不知何的棉服外套,下一場戲便要轉場開拍。
熱水暖袋本不用想,連件外套都來不及穿,一來二去抵不住凍,頭便開始有些昏昏沉沉。
之后好幾回念臺詞的時候, 控制不住濃濃的鼻音,向來是一兩條便能過的溫凝一連被導演ng了幾次,本就低沉的狀態更是雪上加霜。
導演是個明白人,對好演員多有些私心偏,這幾天合作下來,溫凝的努力和天賦他都看在眼里,小姑娘一個人出來打拼,邊連個幫忙的助理都沒有,純粹靠自己的吃苦耐勞來扛,一直也沒給大家添過麻煩。
早上見狀態不對,也沒像平時對有些散漫藝人那般苛責,只是語氣溫和地讓先去休息一上午,找找狀態,如果不舒服就不用強撐,還順便讓后勤替沖了杯熱騰騰的冒藥。
溫凝這輩子過最多的便是謾罵與責怪,原本已經做好了被罵得狗淋頭的準備,哪想最后竟然還被安了一番,小姑娘握著熱水杯,總覺得是自己拖了大家后,影響進度,心里沒來由地自責起來。
片場的大多數人仍舊在忙碌,溫凝因為狀態不太對,早上的戲份往后挪了一天,空出了閑暇時間。
按理來說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回屋睡一覺,休息一番,然而小姑娘卻因為自責,實在難安,在片場外的角落尋了個臺階坐著,眼角微垂,睨著地上的白雪出神,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杯子里的冒藥。
江恕的車子緩緩停靠在片場門前時,溫凝的冒藥才喝了一半。
門前一陣,不人迎了出去,許多暫時沒有戲份的一線藝人也像沒見過世面般前后腳聚到片場大門邊。
溫凝本就是慢子,此刻還有些低燒,反應就更是慢了好幾拍,見大家都往外頭走,也沒起湊湊熱鬧,只約聽見有人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他們說太子爺來了。”
“江氏集團那位??”
“除了他,咱們寒城還有哪個敢頂這個名號……”
“你說江總來咱們這個小破地方干嘛呢?”
“不知道,不過聽說咱們那遲遲沒來的二號余瀟瀟是江氏名下華影娛樂的。”
“天啊,這后臺夠的,江家的背景啊,難怪之前聽說嫌天氣不好,一直把檔期往后推呢……”
“可不是嘛,今兒好不容易來了,居然還得太子爺親自陪著過來?這排場也太大了,正宮娘娘都沒這待遇吧……”
角落邊上坐著的溫凝一字一句聽得清晰耳,蔥白的指節凍得微紅,握著的杯漸涼。
很快,門前出現了江恕的影,男人材高大拔,黑大微敞,肩頭落了點白雪花,走進門時訣飄飄,儼然一副致的斯文敗類。
不人興難掩地跟在他后往里走,溫凝坐的這個位置并不在正門前,先前心低落,特地尋了個較偏點的角落,可沒多久,江恕仍舊相當不經意地經過了面前。
男人腳步在溫凝旁站定,隨手正了正微敞的大擺,狀似無意停留,可眼神卻不住地往下方溫凝的臉蛋瞟。
溫凝怔怔地抬頭時,正巧對上他微垂的冷眸。
江恕面無表盯著凍得微紅的小臉看,不過幾天不見,這小不點兒就能把自己折騰得又瘦了一整圈,云山這麼冷的天,連件新大都不買,穿著先前換洗過無數遍的舊棉服,大抵是真的凍得不行了,兩件疊著一塊穿了出來。
就這樣還梗著脾氣把錢都打他卡里,名其曰還債?
江恕心里沒來由地一刺,還沒開口說話,倒是后的余瀟瀟先探了頭,嗓音得賊細:“讓一讓啊,沒看到江總要進門嗎?你擋著路了。”
溫凝看到余瀟瀟的時候,鼻尖忽地一酸,眼前這個妝容致服時髦漂亮的人,大抵就是們方才口中那位江恕親自陪著過來,有江家撐腰的二號吧。
“哎,你怎麼回事啊,讓一下啊。”
溫凝燒得有些蔫蔫的,反應本就不快,加上腦子里糟糟地想著先前那些人說的話,一時間沒來得及讓。
邊上悄悄觀的人也都在好奇,這溫凝明明沒擋在門前,怎麼江總就非得在人面前停下,還饒有耐心地等了這麼久。
而這溫凝也是,平時總是安靜乖巧膽子很小的樣子,今兒居然就這麼擋在江總面前,旁人了幾次都沒反應。
“凝凝。”有人提醒了句。
溫凝忽地回神,吸了吸鼻子,忙握著杯子往邊上挪了一截。
也不知是太過慌還是作太大,下意識往邊上挪的時候,手中杯子沒握穩,杯一晃,里頭小半杯冒藥一下灑了出來。
江恕就站在邊,致的皮鞋面上一下沾了不棕的污點。
江恕揚揚眉,微皺著眉頭盯著那水漬瞧。
余瀟瀟見狀忙開口斥:“你這個人到底想干嘛啊?故意的是不是?剛剛就賴著不走,現在又把這什麼臟水弄到江總鞋面上,你知道這鞋多錢嗎?你所有片酬加起來都賠不了一邊!”
江恕聞著空氣中那淡淡的冒靈味道,心里沒來由的燥,舌尖地頂了頂臉頰,話語不悅:“他媽給老子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