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娘家的依靠,盛桂娘和的一雙兒便是去了殼的蝸牛,任人魚。
想到這,打斷了沈夫人滔滔不絕的馬屁之言,問道:“聽說盛家雇請了能工巧匠,雕琢的玉兔也甚是好看。”
“可不是!”沈夫人有些不甘心的道,“沒想到盛家的門路那麼多。居然從蘇城請來了幾個已經金盆洗手的雕刻工匠。我聽盛家的下人傳出話來說,那玉兔是雕琢的甚是,元宵佳節那日一定會奪人眼球。”
田佩榮微微一笑,不經意間又問道:“盛家的屋宅子那麼多,又不是沒地方,為何桂娘他們要搬出去住?”
沈夫人撇著道:“你還不知道盛宣禾大人的吝嗇勁頭?大約是那母子三人過得不自在,便想出去自立門戶。”
田佩蓉故意驚訝地微微瞪眼:“沈夫人,我真是佩服你,連盛家這麼私的事都知道,難道是他盛家的府宅子里有耳報神給你過話?”
沈夫人臉上出得意的神,微微一探過來,與田佩蓉耳語道:“那盛家的白姨娘,乃是我府上錢鋪子掌柜的娘家姻親,白姨娘的母親總借著我的錢鋪子往外放利錢,倒是什麼事兒都跟我手下的掌柜娘子說。”
田佩蓉聽到這,眼前一亮,又意有所指地問:“哎呀,那位白姨娘我可知道,也是個能干的。盛家以前的里里外外,多虧有持……那你說,盛家眼下突然多出了一個當家的主母,白姨娘的心里該如何想?”
沈夫人多機靈的一個人,聽了這個話頭立刻明白了田佩蓉暗指什麼,立刻轉著眼珠子笑道:“自然是十分的不滿意。聽說那王氏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一味討好盛家的那個刁蠻嫡,卻苛待庶出兒,白姨娘那是有苦說不出,也一肚子怨尤啊!”
田佩蓉又道:“可那白氏也不是傻子,憑什麼跟王氏作對?難道不想在盛家呆下去了?”
沈夫人志得意滿道:“先前一直以為盛宣禾就只會有盛書云這麼一個兒子,這驟然出了個王氏,你說能不急?人啊,沒有什麼明不明的,只看擺在眼前的有多大!你說說……若是知道了王氏的舊疾最怕急火攻心,會不會放過一個能氣死或者急死王氏的機會呢?這可是殺人不見,最是干干凈凈啊!”
田佩蓉什麼都沒說,只是揚著眉笑,里念叨:“可別這麼說,王芙那麼年輕……若是剛嫁過去便死在了盛家,豈不是說不清楚?……罪過罪過!”
上說得慈悲,可是沈夫人與狼狽為甚久,立刻明白了的意思,當下心領神會,準備回家找了那掌柜的娘子詳談一番……
那個盛家算是瞎了眼,居然幾次三番讓下不來臺,不狠狠整治一番,真是難消心頭之恨!
不提兩個人沆瀣一氣,再說盛家的冰雕,總算是在年前完了。
大西王朝的京城不似前朝偏居江南,而是地偏北。冬天來臨之際,尤其是臨近過年時,寒風料峭,那冰雕月余之都不會化掉。
那幾個老工匠也是急著趕回家過年,所以完玉兔冰燈,領了工錢便辭別了東家要回轉老家過年去了。
王芙知道這冰燈事關重大,所以委派了一個老媽子,領著兩個小廝專門負責把守放置冰燈的院落。
那玉兔冰燈放置在一大塊帶子的木板之上。在大年初四之后就可以一路運到皇宮前的廣場上,墊上方磚,拆掉子便可安穩放置了。
各個府宅大多如此,就是為了避免過年的時候鞭炮無眼,被哪個頑扔甩,一不小心崩壞了巧的冰燈,所以一般都不會提前安置在廣場之上。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家的那個麒麟冰燈特別大,只能將冰塊運到小廣場上雕琢。不過家的新婦有面子,請了田家的哥哥幫忙,雇請了守城的兵卒值夜看守冰燈。
整個大西京城在除夕之日,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更換對聯,盛府的大紅燈籠也高高掛起,全府的仆役們都忙碌著整治年夜飯。
而那些有頭臉的媽媽們也早早換上了新,可以圍坐在下人房里,悠閑圍爐嗑瓜子,等著一會盛府開席,們在下院里暢飲一杯。
在這樣的佳節里,只要不是過分刻薄的人家,一般都會讓下人們番做事,各自休息半日的。
畢竟一年到頭,誰都要休息一下。
王夫人作為新婦卻休息不得,忙碌個不停,雖然還未守歲,就已經忙碌著祭祖之用的各種品,還要預備夫君大年初一去諸位上司府宅拜謁的禮盒子。
雖然這些東西以前都是白氏幫忙準備的。但是今年白氏借口自己的頭疾犯了,不能勞,早早就推了這些差事,只讓王芙自己忙碌著。
沒有辦法,王芙只能抓了大兒香橋來幫著自己張羅這些繁復的事。
在香橋的記憶里,關于過年的祥和之氣,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往常的年節里,所能得的好,往往也只是挨兩句罵,可是做飯、刷碗、煮,劈柴,這些活一樣都不能。
現如今,王氏讓做的事,雖然繁復,卻輕巧了許多,無非是要想得周全些,查看得仔細些罷了。
王芙年輕,又怕被婆婆看輕,有什麼事都不好意思去麻煩秦老太君。可是香橋卻沒有這個顧忌,遇到不懂了,就抓了單媽媽到祖母跟前求教,順便再幫自己的繼母言幾句,算是幫著繼母張羅得妥帖得宜些,不至于失了頭腳,顛倒了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