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著田佩蓉極力藏在笑容里的惱怒,香橋暗暗冷笑。
因為家的麒麟太大,所以是在廣場雕琢,大年初一特意繞路去看家雕琢的式樣了。
當聽說麒麟推著的那個大球看著像是抱團的小麒麟時,香橋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測果然不錯。
那日隨著繼母王氏宮面圣,一下子就嗅聞到了皇后上淡淡的藥香味道。
最近總在藥鋪子試藥,能輕而易舉辨別出那湯藥里的幾味草藥都是安胎之用的。
當時不聲,看了皇后穿的鞋履和服。平日里總是喜歡盛裝打扮的皇后,在諸位夫人都宮面見的場合里,居然穿的不是窄面致的尖頭繡鞋,而是一雙加了兔里子,略顯臃腫的寬鞋,而且也沒有收腰。
香橋心里頓時就猜到了皇后有著孕,只是應該避忌著胎兒不穩,一直沒有公布于眾。看的形,也是快要顯懷了,就算帝后二人想要瞞,也瞞不了太久。既然皇帝喜歡討彩頭,自然再沒有比送給他一個祥兆貴子更好的了。
最起碼,田佩蓉不也在打著麒麟送子的主意嗎?
當猜到父親當年的冤案跟田家有莫大牽扯的時候,香橋立意絕不田家落得半點的好!而且老早便聽說若是被陛下欽點了燈王,是有賞的。
這幾日為了冰燈拼盡全力可不是為了繼母,就是為了這厚賞,也會拼盡全力,將田佩蓉那人的冰燈落下去!
此時陛下心舒暢,但也沒忘了打賞燈王,正命人準備打賞盛家。
盛香橋還裝傻充愣的,跪在地上問陛下,這個小嫦娥有沒有賞。
陛下笑著道:“給你父親便是給了你,難道分賞兩份?”
香橋半抬頭道:“回稟陛下,臣將來是要嫁人的,自然要跟著主母學習理賬。奈何臣的父親向來清廉節儉,府宅里不冬都不燒地龍,宅子每個月的米面油錢就是那麼多,有什麼可理的?臣就是羨慕那些嫁妝多的姑娘,每日里紅刺繡之后,便數數錢,理理賬本子,特別有當家娘子的威風。可是若每一次萬歲的打賞都直接由著父親打理,那臣可是都不到,自己什麼都不會,到了婆家,豈不是還得從頭再學嗎?”
香橋鼓著小臉,直不愣登說話的樣子,不知為何對極了陛下的胃口,聽得他哈哈大笑。
畢竟盛卿的吝嗇,也是滿京城里獨一份了。
今日觀他府上的冰燈,那玉兔雕工,一看就是大家之手,盛卿這真是出了。鐵公的,的確是要比尋常的要貴一些……
于是順和帝地大手一揮,賞盛府紋銀四百兩,不過其中的二百兩直接賞給了扮小仙的盛香橋。
順和帝還半開玩笑地叮囑臣子:“盛卿,你可不能私吞了兒的賞銀,不然將來去婆家理不好賬,還要來找朕算賬!”
盛宣禾點頭哈腰,連聲說“豈敢豈敢,小放肆,讓陛下見笑了。”
盛香橋卻是一臉坦然。
自從王芙在皇宮里領著爛差事回來,可沒跟著挨罵,不過能用錢銀彌補,那麼權當那些罵人的話是放屁。
若不在皇帝面前將錢銀名正言順地討回來,那麼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辛苦,豈不是都進了吝嗇老頭盛宣禾的腰包?
如今正兒八經地從皇帝的手里討了賞,雖然只能分到一半,已經很滿足了。終于可以讓賞銀抬自己的箱子里,隨著自己的心意花用了。
盛香橋這邊得賞銀得的歡心,可是家那邊個個臉郁。
相較而言,家大爺的臉最好,看見自己弟弟和弟妹干干地杵在那,嘿嘿冷笑地對著自己的老婆錢氏道:“我還真以為我二弟娶了能干的,沒想到算計自己的大伯厲害,對著外人的時候,屁都不是,這個麒麟攏共花了多?陣仗那麼大,敢是白白往里搭銀子……”
錢氏拉拽他的袖,讓他說兩句,可臉上也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這夫妻倆念念不忘被弟妹田佩蓉撬了五間鋪子的海深仇,如今看田佩蓉在群臣面前丟人,自然是樂得看笑話。
一場冰燈盛宴放眼去,到晶瑩溢彩,流如瑕,只不過皇后結下龍胎一事,讓眾位臣子們都玩得不大暢意,不得早早結束,好回轉府門找了各自的山頭人脈,商議朝堂接下來的走勢。
盛香橋原本是眾星捧月的未來世子妃,可惜一下子貶了價,邊了如董映珠一類攀附姐妹的小姐。
幸好今日穩賺了二百兩,香橋因為被吊在半空為萬歲祈福,凍了半天,所以毫沒有賞燈的雅興,于是跟父親說他有些冷,想要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兒。是以父親領著母親和其他的弟妹們去了觀景臺,而早早就上了自家馬車,讓凝煙將厚被子和手爐一類的都招呼到了自己上。
只等著爹爹陪王伴駕之后,再回府狠狠地補覺。
不過就在這時馬車的門簾子起,香橋裹著棉被子抬頭一看,原來是天復。表哥拿著一串糖葫蘆,還將一罐冒熱氣的泥燒小罐子遞給了。
香橋此時正冷著,看著那熱氣騰騰的小罐子,頓時好倍増,一邊出手燜子接過了小泥罐子,一邊問:“這是什麼?”
天復說:“街邊賣的熱甜飲,用雪梨加紅棗燉煮的,還有驅寒的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