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淵注意安全。

九點剛過，正是東城最熱鬧繁華的時候。

卻只有一種荒寂的心。

車終於開到了那公寓小區門口，陳清霧找一路邊停車位，停好車給孟弗淵發消息，請他下來一趟，想跟他說兩句話。

孟弗淵：正在煮麵，不好熄火。你方便上來嗎？

孟弗淵：裴卲也在。

後面這句，仿佛是專為打消的疑慮。

陳清霧猶豫之後，回復說可以，孟弗淵便發來樓棟號。

高檔小區，一梯一戶。

出了電梯，一轉彎便看見大門是敞開的。

陳清霧走過去，往裡探看一眼，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

裴卲的聲音。

裴卲走到門口，開鞋櫃給陳清霧找了雙一次棉拖。

如此輕車路，讓陳清霧不免疑問：“你們是合租？”

“不是，我住樓上，經常來他這兒蹭吃蹭喝。”

陳清霧笑了一聲。

換好拖鞋，陳清霧跟著裴卲走進客廳。

這公寓應當是租的，現代風格，裝修有種樣板間的規整。

中廚與餐廳移門相隔，陳清霧往裡看去，只看見孟弗淵站在灶臺前方的背影。

收回目，放了手中袋子在茶幾上，在黑皮質沙發上坐下。

“你們才下班？”陳清霧問。

裴卲說：“不是。老孟剛從北城出差回來。”

“怎麼好像一直是他出差？”

裴卲笑說：“談融資這些事兒，我辦不來。我張口人就覺得我不靠譜。”

這一點陳清霧是認同的。裴卲有種不諳人世故的直率。

坐了沒一會兒，陳清霧便看見孟弗淵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口雪平鍋，正騰騰地冒著熱氣。

孟弗淵取了一張隔熱墊放在桌上，將雪平鍋放上去，再度轉回廚房，拿了三隻碗，三雙筷子。

隨即往客廳看來一眼，“過來吃麵。”

裴卲騰地起。

孟弗淵目落在陳清霧上，“你也過來，清霧。”

這種仿佛家長般的語氣，讓陳清霧不由自主地站起。

鍋裡容富，除了面條，還有番茄、蝦、蛋和青菜，澄黃燈下，那澤單看一眼便覺得分外人。

孟弗淵挑了一碗面條，先遞給裴卲。

第二碗，是給陳清霧的。

“……我不是很，吃一點點就好。”陳清霧忙說。

“嗯。”

接過那碗面，陳清霧坐了下來，挨著孟弗淵。

對面裴卲已然在狼吞虎咽。

陳清霧想到高二那年暑假。

跟孟祁然去國旅遊，順道探彼時正在加州讀研的孟弗淵。

那時孟弗淵住一間小公寓，與另一位留學生合租。

孟祁然連吃了幾天的西餐，說是吃膩了，特想嘗一口番茄炒蛋。

孟弗淵冷淡地他出門左拐，對街有家中餐館，想吃什麼自己點。

然而，那天跟孟祁然玩了整天，回孟弗淵的公寓拿東西時，孟弗淵一聲不吭地從廚房端出了三菜一湯，裡面就有祁然心心念念的番茄炒蛋。

那時候羨慕極了，祁然居然能有一個這樣完的哥哥。

陳清霧看一眼孟弗淵，他穿了深灰的家居服，大抵是剛洗過澡，能嗅到上一清淡的香氣。

陳清霧收回目，埋頭吃麵。

裴卲笑說：“陳小姐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呀？訂單是不是多的？”

陳清霧放下筷子，咽下食，方才回答：“是有點忙。很多客戶都是安姐介紹過來的。”

“上回去安姐那裡喝茶，你做的那套茶，很多人喜歡，都在問是哪家的。”

陳清霧笑說：“那我下次要去安姐那裡發一發傳單。”

見陳清霧只顧說話，那碗面半點沒見，孟弗淵忍不住提醒：“吃完再聊。”

一鍋面分量剛好，裴卲添了半碗，沒有一點浪費。

陳清霧自覺幫忙端碗進廚房。

而裴卲生怕要被孟弗淵留下洗碗，當即溜之大吉。

陳清霧將碗放進水槽，挽起袖正準備打開水龍頭，孟弗淵說：“我來。”

語氣與作都有些不容推拒的意思。

陳清霧隻好讓開。

孟弗淵將碗和鍋衝洗之後，放洗碗機裡。

清潔流理臺和灶，最後按出一泵洗手。

一邊洗手，他一邊問：“想對我說什麼？”

這些天醞釀許久的話，臨說出口卻突然膽怯。

陳清霧暫且沒作聲，轉，往客廳去，拿起自己帶來的那隻紙袋。

孟弗淵走出廚房，在島臺接了一杯水，朝陳清霧走去。

陳清霧接過水杯，卻隻放在茶幾上，幾分局促地將手中紙袋遞給孟弗淵。

孟弗淵接過，打開一看。

那是隻杯子。

黑釉面，幾分磨砂，拿在手裡分外穩重稱手。不像是一貫的水平，因為杯壁有幾分不均勻。

他拿在手裡轉了個圈，恍然意識到，這杯子是他做的。

沒想到竟然還留著，而且杯沿平整，那被他失手出的缺口，已經修複過了。

孟弗淵拿著杯子，抬眼看向陳清霧，等解釋。

“你讓我理掉，但是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主打碎任何東西。所以……我把它燒了出來。”

孟弗淵目一時變得很靜，“什麼意思，清霧？”

的神如此複雜，絕不是單給他送禮這麼簡單。

一個念頭陡然浮現。

趕在陳清霧說出口之前，他率先出聲：“你是來跟我劃清界限的嗎，清霧。”

陳清霧倏然抬眼。

“和祁然在一起了？”孟弗淵聲音有一種刻意為之的冷靜。

“不是！”陳清霧忙說。

“那為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對？”

“……沒有。”陳清霧深吸一口氣，不自覺地手，捉住了孟弗淵的袖，“……可以聽我慢慢解釋嗎？”

“你說。”

“……你絕對沒有哪裡做得不對。全部都是我的問題。你這麼好，你的絕對值得明正大，只是……我沒有能力和決心把它變得明正大。”

聲音有種艱之。

孟弗淵反而松了一口氣，“就為這？”

陳清霧立即抬頭看他，愕然道：“……你不介意嗎？”

“不介意。”

陳清霧覺得匪夷所思，“和我接都要趁著祁然不在時。明明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但你依然不能堂堂正正地……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孟弗淵微微躬，將那隻杯子放到了茶幾上，順勢捉住了的手腕。

似打算掙開，但一瞬便放棄了。

孟弗淵低著頭，深深看，“我告訴你，清霧。過去六年時間，我對你的心，遠不是這個詞可以形容。它比你以為的要齷齪和卑劣得多，只不過我善於掩飾，所以從未暴。”

這番坦誠，讓陳清霧心口痛漲，幾分難以呼吸。

“……過去它見不得，而現在我卻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訴你。我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是……”

“你說過不討厭我。”

“……是。”

“那為什麼要推開我？”孟弗淵盯著，“我的頭像一直沒換過，謎底就在謎面上，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查它的意思？”

“我……”

“嗯？為什麼？”孟弗淵頭又低了兩分，聲音與呼吸俱是沉沉。

陳清霧屏息，閉眼承認：“因為好奇。”

“有所偏，才會替人張不公。”孟弗淵手指扣，到手腕的脈搏，“……你已經暴了，清霧。”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無任何原型，謝絕帶~任何帶三次元明星/二次元紙片人的評論我都會直接刪除~-

晚安/早安~-

100小紅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