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洗了個涼水澡，蔣蘊現在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蜷在被子裏，怎麽換姿勢都不舒服。

“嗡。”手機震了一下，打開，溫墨染發來的微信消息，【小蘊，我在樓下，現在方便下來嗎？】

蔣蘊扯了扯角，他怎麽就知道自己在宿舍呢？

【好的，哥哥等我一會。】

蔣蘊從床上下來，隨意找了服換上，臨出門的時候，掃了一眼鏡子，找出口紅在上輕輕抹了一層。

的是極致的冷白皮，連帶著也很淡，不塗口紅的話總顯得疲憊沒神。

出了公寓大門就看見溫墨染。

路燈下，他站得拔，吸引了不目。

蔣蘊小跑著過去，在他麵前立定，仰著臉笑道：“哥哥怎麽來了？”

溫墨染看著那蒼白的臉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難極了。

“小蘊，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溫墨染的聲音低沉，看向蔣蘊的目深如漩渦。

今天的事與他並沒有什麽關係，蔣蘊淡淡一笑，“沒什麽，我沒有放在心上，隻是讓哥哥的名譽損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溫墨染有些生氣。

他上前一步，雙手扶住蔣蘊的肩膀，急切道：“以前我從未問過你，我一直都以為是自己的一廂願，今天，清楚了你的心意，我很高興。”

溫墨染說得很真誠，他半彎著腰，深地著蔣蘊。

蔣蘊垂眸，避開他炙熱的眼神，心裏泛起苦。

“Timing”不對，一切就都是錯的。

之前的確過用捆綁溫墨染為做事的心思，可今天，那本被鎖起來的日記重見天日，那些年時曾經有過的最真誠的悸，讓做不到再利用溫墨染的。

“哥哥。”蔣蘊抬眸，靜靜看著溫墨染，眼神純淨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保護和關心，小時候不懂，以為是喜歡，現在我長大了，隻想一輩子都和哥哥做兄妹。”

“小蘊。”溫墨染不由自主喚了一聲的名字，眼睛裏流出悲傷的緒，扶住蔣蘊肩膀的手不自覺用勁，箍得蔣蘊有些難。

他看著蔣蘊，艱難開口，“可是，我對你的喜歡，從來都沒有變過。”

蔣蘊心中歎息，我話都說得那麽清楚明白了，你又何必執著表白呢。

此後，讓我們再如何相。

蔣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對溫墨染，不忍心說重話，甚至拒絕的話都不想再說第二遍。

空氣靜默下來，時間仿佛也停頓了。

這時，蔣蘊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溫墨染鬆了手，“你先接電話吧。”說著往旁邊挪了幾步，保持了一個禮貌的社距離。

蔣蘊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串爛於心的數字，心中煩躁，實在是不想接。

鈴聲還在響著，不敢掛電話，隻得接了起來。

剛一接通，葉雋低沉凜冽的嗓音，“你在做什麽？”

蔣蘊猶豫了一秒鍾，很快答道：“在圖書館寫論文呢。”

葉雋在電話裏那頭笑了，“一個人？”

蔣蘊不想和他糾纏這個話題，低聲音撒道：“當然是一個人了，哎呀，圖書館裏不許大聲喧嘩，先不說了哈？”

“你怎麽不問問我在做什麽。”葉雋的聲音裏帶著戲。

蔣蘊想快些結束這通電話，隨口接道，“你在幹什麽呀？”

“在看戲。”葉雋大概是換了一個姿勢，聲音慵懶地停頓了一下，“看一對男罔顧世俗倫理的約束，勾搭的大戲。”

這話聽著，怎麽覺有點應景呢，代自己後，蔣蘊的手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電話裏，葉雋一連串的笑聲，即便看不見人，蔣蘊也能想象到他那皮笑不笑的模樣。

葉雋笑夠了，散漫開口，“看你的右前方。”

蔣蘊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一輛白保時捷卡宴靜靜停在那裏。

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裏有不好的預。

“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葉雋的聲音懶懶的。

真的是他！蔣蘊下意識回頭去看不遠等著的溫墨染，哭無淚。

兩位怎麽都這麽會挑時間。

深呼吸了一下，小心翼翼問葉雋，“你可以不以走遠一點等我？”

如果讓溫墨染看見上了這麽一輛車，沒法和他解釋。

“讓我走遠點？蔣蘊，你的腦子是壞掉了嗎？”葉雋語氣冷了下來。

“求你了，就這一回。”蔣蘊小聲哀求。

葉雋沒說話。

“求求你了。”蔣蘊急得跺了幾下腳。

葉雋：“一分鍾。”

“好好好。”蔣蘊吸了一下鼻子，鬆了鬆攥得發白的手指。

看到車子離開，蔣蘊和溫墨染撒了個謊，“哥哥，輔導員找我有點事，要不你先回去，有什麽事咱們改天再聊。”

溫墨染點頭，他也覺得的事不能急，要循序漸進。

“好，小蘊，你什麽時候想和我聊了，給我打電話。”

蔣蘊連連應下，“哥哥再見。”說完頭也不回地小跑著朝學校南門奔去。

等找到葉雋的車後，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鍾。

上了車，先發製人，不等葉雋說話，直接坐在他上，摟著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蔣蘊很有主的時候，即使有，多半是有所求。

在男事上，一直都是葉雋引領著。

即便是在一起這麽久，的吻技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樣一通啃。

葉雋雙手捧著的頭，將人從他臉前挪開，語氣嫌棄極了，“差評。”

“什麽？”蔣蘊忽閃大眼，很像葉雋曾經在極地見過的一種豎琴海豹，萌而不自知。

葉雋的眉眼原本是沉沉地著，此時已舒展開來，角勾起笑意。

他一隻手扶住蔣蘊的後頸，將人往前輕輕一帶，抬起下頜，重重吻了上去。

嚨滾出聲音，“這樣才對。”

綿長和，到洶湧熱烈。

蔣蘊悄悄睜開眼，葉雋的睫很長，車頂燈的微落在他的睫上，睫尖泛亮。

“專心點。”葉雋掐在腰上的手，隔著的布料，重重撚了幾下。

蔣蘊被他吻得已是不過氣來，被他這麽一，子一，了。

他的吻越來越兇，從的到白皙的脖頸上，嗓音暗啞，“他來幹什麽？”

蔣蘊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總要來。

抱住他的頭，手指他的耳垂，用下在他額角上輕輕蹭了蹭，像隻在外麵人欺負了回家告狀的吉娃娃，弱小又無助，“今天我被人欺負了，他作為哥哥不應該來看看我嗎。”

葉雋含住的舌尖，重重咬了一下。

痛得蔣蘊手去推他。

葉雋順勢放開，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上因親吻染上一抹緋紅，慣常看不出緒的眸子，此刻濃稠得如一潭墨水。

“誰欺負你了？怎麽欺負的？”

蔣蘊手指揪著他的領帶，輕輕絞著，低垂眼眸，小聲道：“他不是一般人，我怕給你惹麻煩。”

葉雋雙手撐在座椅上，冷哼一聲看向窗外，幾秒種後，抬起手掐住蔣蘊的下，一字一句道：“蔣蘊，你記住，有人欺負你，不論是誰，即便是天王老子，你也要打回來！”

蔣蘊盯著他，漆黑的瞳仁閃著亮晶晶的芒。

葉雋仿佛讀懂了眼裏的深意，冷淡地繼續，“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如果說有，也是你自己，所以，不要指我。”

葉雋抬起手，掌心著蔣蘊的側臉，指腹在眉眼輕輕挲。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總歸萬事有我兜底。”

很奇怪，蔣蘊並沒有失的覺，腔反而蔓延出一熱流，一寸寸淌過全，灼得人熱沸騰。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認識葉雋以來，第一次見他流出這般溫的眼神。

笑著，垂首埋在他的頸窩，蹭了幾下，鼻腔裏“嗯”了一聲。

蔣蘊很喜歡在葉雋麵前表演笑，各式各樣的，但隻有發自真心的笑時，的臉頰才會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車淡淡的熏香，兩人相擁著半晌沒有說話，氣氛安靜而又溫。

蔣蘊伏在他肩膀上，輕聲問，“晚上回別墅嗎？”

葉雋側過頭，在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不回了，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