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讓顧西野把送到學校。

回寢室的時候，隻有田甜一個人在。

見到沈意回來，田甜睡意全沒了，連忙下床趴門邊上往走廊裏瞅。

好在現在是上課時間，沒什麽人在宿舍，才把門趕關上。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讓你和琉璃過兩天再回來嗎。”

沈意從櫃子裏拿出份證塞包裏。

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曬了，還沒收回來，顯得空的。

“回來拿樣東西，晚上不回來住。”

坐在木板上看田甜，覺得氣不大好。

“要是住也隻能跟我睡了，你和琉璃的被子還曬著呢。”

田甜道，“現在學院裏到議論你和琉璃，各個跟倒了瓢的冬瓜似的一肚子壞水，都是落井下石的主，明明婁月都公開道歉了，他們還自以為找到了真理，死抓著你們是新人的點不放，尤其是和婁月走得近的那幾個的，臉醜的像一樁冤案，反正你不管聽到什麽，都別放心上，們那都是嫉妒你和琉璃。”

見義憤填膺的模樣。

沈意彎著角，點了點頭。

們三個雖然隻同吃同住了大半年，卻要好的一見如故。

早就死黨了。

“我和琉璃沒事，不過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前幾天的課沒去上，試鏡也沒去，琉璃說你還夜不歸宿了，你幹什麽去了？”

見田甜的臉有點難堪，沈意頓了頓，輕聲道，“我不是打探你的私，我隻是……”

“我知道，你和琉璃都是為了我好，琉璃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了。”

田甜抱著雙坐在床上，搖搖腦袋，“不過我真沒事兒。”

沈意看了一會兒。

田甜衝靜靜的笑了笑。

“真沒事啦，我又不是小孩，罪了還不知道說的。”

“那好，如果你要是有需要幫助的，要找我和琉璃。”

沈意補充，“任何事，任何時候都行。”

田甜眼眶莫名酸了酸，由衷的道，“謝謝你意意。”

從宿舍出來，沈意沒有在學校停留，去了民安街最奢侈的酒吧。

點了一杯尾酒，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坐著。

這裏燈照不到，黢黑一片，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坐了個人。

沈意戴著口罩，靠在椅背上晃著酒杯。

清冷的目在場的人群中來回逡巡。

一直到晚上七點鍾，才鎖定要找的人。

燈紅酒綠的舞池中，男人上半赤條條的，滿臉猥瑣的把手進舞伴的服裏，不顧場合就肆無忌憚起來。

沈意來服務生，“看到那個人了嗎，過半個小時再把這個紙條給他。”

連同紙條一起給服務生的，還有一千塊錢。

服務生點點頭，把錢和紙條都收下。

沈意最後看了眼舞池的方向，起離開了酒吧。

外邊不知何時又下了大雨。

黑沉沉的天空給整座城市加了一層煙灰的濾鏡，但這並不會影響深城的紙醉金迷，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廣場上巨大的廣告牌照舊閃爍著明星豔滴的麵容。

沈意手接了雨。

很冰，很涼。

這樣的雨砸在上必然是冷骨髓的。

沈意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顧夫人，別忘了我們先前說好的事。”

“你要行了？”

“嗯。”

那邊沉默片刻，道，“祝你好運。”

掛斷電話後，沈意了手機屏幕的霧水，給顧西野發了條短信。

上麵寫了所在的位置。

那邊回複：【等我二十分鍾。】

和預想的時間差不多，畢竟這會兒，顧西野應該就在隔了兩條街的位置。

沈意撐開包裏的傘，沿著街邊的青石板路慢吞吞地走。

影在雨霧中影影綽綽，雨水濺在細白的上，沒看見似的，角反而緩緩勾起來，顛倒眾生似的一張臉更加瀲灩奪目。

事，總算有了進展。

沈意著黑雲城的天空呢喃，“母親保佑我。”

二十分鍾後，顧西野的跑車如約停在麵前。

“你不去酒店裏等著，在外邊晃悠什麽。”

顧西野落了車窗，看一白的連，滿清寒，微微皺起眉頭，“傻不傻，趕上車。”

沈意站著沒，衝他乖巧的笑笑。

“酒店離得不遠，你把車停在路邊，我們走過去吧。”

顧西野還以為在玩什麽趣，取下裏的煙夾在指尖，“，隨你。”

把車停好，顧西野下了車。

黑皮質外套搭配黑馬丁靴，湛藍的耳釘襯得他異常野肆。

沈意把傘往他那邊遞了遞，顧西野順勢攬著的肩膀。

“往哪邊走？這地方那麽偏僻，哪有主城區的酒店好，估計連個五星都沒有。”

“往前走就到了。”

沈意垂下眼簾，輕輕的說。

夾帶雨水的風過，孩的擺微微起，羽似的劃在他心尖上了。

顧西野了的發，角始終上揚著。

不打扮就好看，打扮起來會要人命。

不由的讓他想起小弟們關於沈意的描述——

沈意的腰，奪命的刀。

“意意，你今天和平常不大一樣。”

沈意邊走邊問，“哪不一樣？”

“比前幾天要乖，也比前幾天更漂亮。”

聽到這話，沈意淡笑不語。

男人似乎都很喜歡乖巧的樣子。

駁雜的喜歡，虛偽的順從，被取悅的那一方怎麽可能不喜歡？

越往街道深走，車和人越，再加上雨天更是人跡罕至。

顧西野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本不想接的，沈意讓他接了。

“有屁放。”

“野哥，會所新來了一批純妞，全是沒開苞的，我們都等你先挑完再選呢，你什麽時候過來啊？”

站得距離近，沈意想不聽見都難。

顧西野看麵無表的樣子，還以為沒聽見，說了句‘你們玩，我今天有事’就掛斷了。

“你要是有急事的話，可以先去，晚點再來也行。”

沈意扯笑了笑。

顧西野怎麽可能這時候去，“現在什麽事都沒咱倆的事兒重要。”

雨太大，這本就是個單人傘，顧西野和沈意的周都淋了。

但毫不減顧西野的熱。

“早知道還是開車了，還有多遠才到？”

沈意看著前方蒙上黑霧一樣的街道，微微瞇起眼睛，“快到了。”

隻是他們還沒走出百米，就被一群人攔街堵住了。

對方帶了十幾人，各個強壯，把他們包圍起來。

顧西野沒想到會在這地方遇到對家。

“張彪你這是做什麽。”指尖的煙被他丟到地上，“堵老子的路？”

“顧西野上周你弄殘了我弟弟，這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沒想到你主送上門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你還敢一個人來？哦不，還有個小，嘖，你馬子真漂亮啊。”

張彪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掃過沈意。

顧西野把沈意往後帶，沈意仰頭看著他的背影，手指微微蜷。

他混不吝的笑了聲，“這麽說，你是要找我算賬嘍？”

張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眼神狠。

“我管你有什麽背景，在我這就隻有兩句話，誰斷了我的財路，我就斷了誰的後路，誰傷我兄弟，我就弄死誰！”

顧西野瞇了瞇眼睛。

晦氣。

偏頭對沈意低聲道，“待會兒你找準時機跑出去，打電話讓劉恪他們來。”

劉恪就是顧西野手下的那群小弟。

沈意仰頭看他，“那你呢？”

“老子又不是豆腐做的，從小就學格鬥，這群人不是我的對手。”

顧西野多自信，沈意是知道的。

但雙拳難敵人多，人家車戰就能累死他。

張彪抬了抬手，二話不說就讓人上了。

沈意被一下子推開，眼看顧西野和那群人打得難舍難分。

對方也不是傻子，真給通風報信的機會。

有個人衝上來把的包搶走，包裏的東西都被倒了出來。

手機自然也被翻走了。

沈意也被人按住，眼看顧西野寡不敵眾，被人一腳踹倒。

張彪的人拿出一把刀，刀刃拍了拍顧西野的臉，“你小子還狂嗎，再狂還不是跟狗一樣被踩地上。”

顧西野臉上青紫，咬著牙，“張彪你要是敢我，你就死定了。”

“你小子在我腳底下還這麽狂？這樣吧，你學幾聲狗，我就考慮……”

“去你媽的。”顧西野淬了他一口。

張彪眼神鷙，下一秒抬腳踹到他肚子上。

顧西野捂住肚子蜷，是沒吭一聲，沈意的心了，手心一片粘。

張彪狠的吩咐，“把這小子的廢了，他讓我弟弟半不遂，我讓他這輩子下不來床！”

一個小弟拎著鐵揚起，落下來的時候，沈意猛地掙了擒製的人。

在鐵落下的那刻，抱住顧西野，後背生生挨了這一子。

“沈意！”

顧西野瞪大眼睛。

沈意悶哼一聲，五髒六腑錯了位似的疼，後背火辣辣的。

顧西野反應也很快，奪了對方的鐵，和那群人混戰起來。

張彪本就喝醉了酒，此刻也打紅了眼，瞅準時機，準備給顧西野後背來一刀。

結果這刀子沒捅到顧西野上，反倒捅到了沈意上。

腹部如注的，很快染了的白子。

對方愣神的功夫，沈意已經如凋零的樹葉般的倒在地上了。

“彪哥那邊好像是警察，警察來了！”

“快跑，警察來了！”

“沈意！”顧西野不知所措的捂住不斷冒的地方，眼眶紅了。

這一刀本該捅進他裏的，是沈意擋在他背後。

疼痛已經讓沈意說不出話。

了腹部粘的地方，目無神的著黑沉沉的天際，最後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雨水砸在臉上。

“沈意，你別睡，沈意，你別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沈意你……”

聲音越來越遠了，沈意隻覺得好困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