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偶爾’措辭有點犀利啊。”

聽這麽說，顧西野發車，也沒生氣。

單手控製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地指尖加了煙沒點，鬆散地搭在車窗上。

麵上雖然一如既往的掛著混不吝的笑，渾卻沒了平日裏那種不務正業的氣息，細長的桃花眼盯著前方的路，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沈意不知道顧西野要帶去哪，下意識地了口袋。

才想起手機在包裏，被夏琉璃拎回宿舍了。

出了學校，跑車一路朝南的山上開，車速越來越快。

沈意下意識地抓住安全帶偏頭看他。

夏天的天說沉就沉，黑雲眼可見的籠罩了整個天際，抑的人不過氣。

顧西野偏偏戴著一副黑墨鏡，看起來是酷的，也很迷人。

可沈意在他還要提速上山的時候，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把墨鏡摘了？”

顧西野餘掠了一眼，勾，“怎麽，怕被我迷死？”

“能不能被迷死我不知道，但在雷雨天戴墨鏡開車無疑是作死。”

顧西野抬手用指尖撓了下眉心，嘖了聲，“你怎麽這麽不解風，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雷雨天，跑車，還有帥氣的我，開這麽快的山路，你怎麽不覺得這更像是被你拒絕後的殉？”

沈意眼皮跳了下，“你語文是育老師教的嗎，殉是各種意義上的自殺，你拉上我，在這鬼天氣飆山路，真出了事兒說好聽點是英年早逝，不好聽的那就是自找死路自掘墳墓，我雖然很想出名，但想上的是娛樂新聞，可不想上民生新聞。”

外邊有了雷聲，但還沒有下雨，轟隆隆的讓人心驚跳。

顧西野大概是聽進去了說的話，又或者也不想死，把速度降到了八十邁。

但墨鏡依然沒摘，了下角，笑，“不想死，那你就幫我摘了墨鏡。”

“沒手？”

“手裏有煙呢。”

沈意聞言吐了口氣，瞧了眼黑沉沉的天，空氣悶熱。

山路上的燈還沒亮，整條路在迷霧中似的，周圍的樹木灌叢都浸在黑暗中。

為了小命著想，沈意側過，手去摘他的墨鏡。

墨鏡摘掉的那一刻，他握方向盤的手忽然抓住了沈意的手腕，而原本搭車窗的手控住了方向盤。

“你幹什……”

話還沒說完，顧西野的在了的手背上。

溫熱的，讓渾一凜，下意識地把手猛地了回去。

顧西野卻驀地笑了一聲，手指抵在角，餘瞧還沒反應過來的震驚模樣，覺得還呆，可的，忍俊不，“你用的什麽護手霜，這麽香？”

沈意攥的手指幾乎要嵌裏，但依舊沒有平息下來。

眼眶裏殷紅一片，咬著牙一字一頓，“顧西野，你是想死嗎？你知不知道剛才如果對麵忽然來了一輛車，我們就可能被撞得骨無存？”

臉上的憤怒和崩潰，讓顧西野覺得有點掃興。

“這麽膽小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玩賽車，這種程度的車速和路況，對我來說……”

“對！”沈意提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眶更紅。

“對你來說，你幹過更刺激的事兒，玩賽車、跳傘、快艇，所以你覺得生活應該隨時隨地充滿刺激才有挑戰！這樣的山路對你來說，就跟鬧著玩一樣。

可你能這麽想，這麽肆無忌憚，是因為你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安逸的、舒適的，有人為你鋪好了所有的路，就算你出了什麽事兒，顧家也會傾盡所有的醫療資源治療你！

可我不一樣，我要活下去，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的靠山就隻有我自己，就算我現在死在這都沒人知道，你想玩可以，那是你自己的事，別帶上我……”

的咽哽了哽，忍住鼻尖的酸，“把我放下，我要下車。”

顧西野握住方向盤的手一頓，“沈意，原來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我要下車，算我……求你了，把我放下去。”

外邊每響一遍雷聲，沈意攥住安全帶的手指力度便了一分。

閉上眼睛，微不可查的輕輕抖，似乎在忍著什麽。

顧西野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下的那一瞬間，沈意就解了安全帶跳下了車。

神經劇烈的繃下，視野有些模糊不清了。

沈意扶著一棵樹站穩之後，忍住想吐的衝，努力平息腦海裏和胃裏翻湧的難，往山下的方向走。

顧西野從駕駛位下來，從後攥住沈意的手腕。

一隻手撐在車上，另一隻手落在脖頸後用力，怒氣之下幾乎用了摔得力氣，將抵在車。

狹長的眼眸低，沉沉的盯著看，“在你眼裏，你也覺得我和那些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一樣？覺得我隻能靠顧家才能活下去？”

沈意的還在抖，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空。

天邊的雷聲不斷，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勢出乎意料的大，豆大的雨珠子砸在被迫揚起的臉上。

很疼，也很冷。

厭惡這樣雷雨加的天氣，厭惡雨水打在上的覺。

甚至一恨意彌散出來，恨為什麽這個世界要有這樣該死的天氣。

如果沒有雷雨天，母親是不是不會從頂樓跳下了？

是不是就不會把一個人孤零零的扔下了？

如果那天是個晴天，太暖洋洋的曬在母親的上，總會有些溫暖的吧，或許就不會有輕生的念頭吧……

“沈意，我一直覺得你和別的人不一樣，可你讓我好失。”

雨水順著他的發一滴滴落下。

顧西野狠狠地攥著的下頜，讓直視自己，繃的咬已經彰顯了他此刻的怒火。

沈意眼裏的一點點被雨水澆滅了似的，空的看著他。

“說，你說話，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是喜歡過我的吧，和那些人一樣喜歡我的錢，我的份嗬？可這些從始至終分明又沒變，你又提分手做什麽，擒故縱？如果是，那你目的達了，我提出複合你又拒絕什麽？難道還想趁機我娶你嗎？”

他的手勁極大，得的下頜已經泛青，骨骼也似是要被他碎了一樣。

沈意卻好像失去了痛覺，失焦的看著他。

顧西野皺眉，“啞了？沈意，現在玩這套沒用！你已經讓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