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得到過卻不珍惜，失去後偏偏蠢蠢。

又或者像是沈意說的那樣，“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沒有得到我。”

總之他失眠了，而且是持久的，翻來覆去的。

網上說，這是分手後緒反彈的一種，需要時間磨平，但這過程顯然並不好。

顧西野打開車載箱，從裏麵練的翻出一煙叼在裏，搭在窗外的手依舊淋著雨，另一隻手又去找打火機，吧嗒一聲點燃，野肆的麵容在火裏明滅。

打火機扔到了一旁，顧西野裏咬著煙，單手扯開領口後，指尖下叼著煙，仰頭吐出的一口煙霧。

煙霧把車廂幾乎塞滿，混雜著雨水的腥土氣和車裏的香水氣，味道並不好聞。

顧西野仰著頭，睜開眼怔怔的看著車頂，耳邊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一刻，他莫名覺到了渾的孤寂和落寞。

想起醫院裏裴妄牽著沈意的手那一幕，又有一種錐心蝕骨的嫉妒在他腔蔓延。

就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後，再也拿不回來了。

顧西野驀地被煙嗆到，腔一悶，咳嗽了好幾聲都沒罷休。

直到沈意的影從酒店裏跑出來，他才趕關了雨刷。

小行徑般的在跑近時心髒如鼓鳴。

說不出的期待，和忐忑。

可當沈意從他麵前毫不猶豫的經過，然後鑽進那輛出租車後，又瞬間被空塞滿。

幾秒鍾的功夫而已，顧西野會到了什麽落差。

不過這麽晚了，要去哪？

顧西野把煙掐滅，發跑車，在出租車後邊不遠不近的跟。

直到車停在YW集團外，他幹的了，看到沈意手擋在頭上冒著雨往裏麵小跑進去，才發覺自己跟個小醜似的，還可笑。

也對，他們是正兒八經的關係了，他這算什麽？

足都不到他一個前男友。

出來的著急，沈意忘了帶傘，出租車已經到了樓下，怕師傅等得不耐煩，就沒折回去拿傘。

拍了拍上的水珠，正要進去，保安把攔下來了。

“你是誰啊，這個點了還來公司，我看你眼生，不像是公司裏的員工吧？”

沈意搖搖頭，“我來找人。”

指了指樓上，“總裁辦的燈亮著呢，我來找裴妄。”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小姑娘，你消息還靈通的啊，剛才總裁的確過來了，別說，你是我見過這麽多想倒總裁裏麵最敬業的，這麽晚還下著雨，你還能掐點來，真佩服你的，不過總裁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趕回去吧，大叔我講武德，不想。”

沈意也不解釋，剛準備給裴妄打電話，後忽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大叔，這位小姐我認識。”

沈意和保安都聞聲看去。

隻見幾米遠的位置，對方撐著一把黑傘緩緩走來，連同濃重的雨霧一起遮住了半張麵容，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夾著煙，散漫的站在那，點點火在暗很打眼。

“你又是？”保安問。

黑傘上抬，出那張玩世不恭的俊臉。

他吐出一口煙霧，混不吝的笑了下，“大叔，忘了我了？我今個兒白天還來過。”

“顧二！”保安當然記得。

前幾天他中暑昏迷了，還是顧二來人把他送醫院的。

“您和這位小姐認識？說是來找總裁的，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放進去。”

顧西野瞧了眼沈意，垂至小的棉白長和寬鬆的外套，也罩不住薄瘦的子。

出的冷白的，更是在夜裏白到發。

他抿了抿發幹的角，“啊。”細長的眼睛裏噙著複雜的思緒，“我看還是別放進去了。”

沈意了眼皮看他，“顧二，你有意思嗎。”

顧西野叼著煙，“有意思啊，你這不生氣了嗎。”

“無聊。”沈意拿起電話，打給裴妄。

顧西野按住的手腕，電話沒能撥出去，他笑，“逗你玩呢，搬什麽救兵啊。”

沈意靜靜的看他，沒說話。

顧西野搭在腕上手指了，指尖溫熱的悉又陌生，但沈意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顧西野放在口袋裏的手指挲著，不走心的對保安笑，“剛才和開個玩笑而已，和裴妄的確認識，你放進去吧。”

“小姑娘還真是總裁的朋友啊，瞧我眼拙，我這就開門。”

保安輸指紋和碼，門打開了。

沈意看了眼顧西野，“謝了。”

“等等，沈意。”顧西野長手搭在門上，擋住了去路。

看著麵前容沉靜的孩，他咽滾了下，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嗓子有點意。

“你大半夜的來找他，他知道嗎？”

沈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不知道。”

顧西野把煙咬扁，“要給他驚喜？”

沈意，“你的話有點多。”

“前任不該管現任的事兒，這我懂，我的話也的確顯得有點多，但是沈意，我是好心提醒你，裴妄不是個善茬，他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看看溫雅，你再看看裴家，或者你隨便在圈裏找個人問問裴妄那些老底，為什麽那麽多人不敢和他作對，你就沒想過原因？”

沈意安靜的聽著，“所以呢。”

顧西野一怔，著眼尾，有點沉，“你不了解他，所以覺得他好。”

沈意沉默了幾秒鍾後回答，“我和他相了八年。”

顧西野聽得想笑，“這八年是他最收斂的八年，你去裴家是趕上了好時候，你了解過八年之前的裴妄嗎？

裴老爺子養他長大人，最後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老人家是為了他而死的，可裴妄在他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沒掉，沒過多久還對自己的手足兄弟開槍，忘恩負義、冷薄幸他全占了，你覺得這樣的人配擁有嗎，你和他……”

“顧西野。”沈意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我的事兒不需要別人來替我決定。”

別人。

沒錯，對沈意而言，他如今就是一個毫不相幹的前任，並且分手不怎麽愉快的前任。

舌尖抵了抵下顎，顧西野扯嘲弄，“你肯定會後悔的。”

“那我也心甘願。”沈意看他的眼神不避不讓。

“而且，我不會為我做的每一個決定後悔。”

沈意從不回頭看，隻往前看。

顧西野的心髒好像被這話瞬間擊穿似的，空的隻剩殘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