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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第7章

許惟指指外麵:“旁邊那學校怎麽樣?”

“不怎麽樣,就是一個小學。”老板娘說,“你不會是來那學校當老師的吧,又是來支教的?”

許惟反問:“以前也有來支教的?”

“這幾年沒見到了,早幾年都有,從大城市來的大學生,都待一年就走了,說還要回去念書的。”

“那您都記得?”

“哪能都記得,來了一批又一批,這都過好多年了,早記不清楚了。”

“那第一批來的,您有印象嗎?”

“第一批?”

“對。”許惟提醒,“08年9月來的。”

老板娘搖頭:“記不得了。”

“那年這學校有發生什麽事嗎?”

“沒有吧。”老板娘皺眉,“沒什麽特別的事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許惟還沒接話,門口傳來一聲方言的喊:“傻子!走走走——”

是那剝豆的老婆婆在跺腳罵人。

老板娘蹭的站起,拿著搟麵杖跑到門口:“蔣大雲,你趕走,別站那兒嚇人!”

許惟起去看。

路邊一個灰男人弓著背,他一手拎著破麻袋,一手抱著兩個汽水瓶,上很髒。看見許惟,他失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腳往這邊走,被老板娘揮舞著搟麵杖嚇回去了。

隔壁文店的老板也拿著拖把出來趕。

那男人怯怯地站了會,拖著麻袋走了。

老板娘鬆口氣,招呼許惟:“沒事了,回去吃吧。”

回到桌邊,老板娘猛然記起來,“對了,你說的那學校還真有一件事,就剛剛那傻子,蔣大雲,他把那學校一個老師砸死了。”

許惟放下筷子:“是怎麽回事?”

也不清楚,就知道那老師晚上死在場,是蔣大雲弟弟報案的,他弟弟在學校管倉庫,蔣大雲也在倉庫住,他有神病,那天發得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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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聽說被帶到神病院關了兩年,後來又回來了。大家都很怕他,他弟弟在城裏做事,好像賺了大錢,專門找人回來照顧他,但他還是到跑。”

許惟問:“還有別的事嗎?”

老板娘奇怪地看著:“要有那麽多事,還得了?姑娘,我們這地方雖然小,也窮,但也不都是豺狼虎豹啊,天底下還是好人更多。”

“您說得對。”許惟低頭把餃子吃完,付了賬,同道別。

天邊烏雲翻滾。

許惟回到鎮醫院門口等車。

最後一趟回城區的大已經走了,現在隻能寄希於小麵包車。然而等了一個多小時毫無所得,經過的車都不去城裏。許惟看看附近,沒發現有“旅館”的字樣,更麻煩的是,告訴昕晚上在客棧見,如果回不去,昕恐怕會著急。

許惟出手機想給昕發條短信,編輯到一半,一個電話打進來。

許惟頓了頓,還是接了。

那頭是個人的聲音:“囡囡?”是許惟的母親方敏英。

許惟應:“嗯。”

“吃晚飯了嗎?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麽也沒給媽媽打個電話?”

許惟指指外麵:“旁邊那學校怎麽樣?”

“不怎麽樣,就是一個小學。”老板娘說,“你不會是來那學校當老師的吧,又是來支教的?”

許惟反問:“以前也有來支教的?”

“這幾年沒見到了,早幾年都有,從大城市來的大學生,都待一年就走了,說還要回去念書的。”

“那您都記得?”

“哪能都記得,來了一批又一批,這都過好多年了,早記不清楚了。”

“那第一批來的,您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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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

“對。”許惟提醒,“08年9月來的。”

老板娘搖頭:“記不得了。”

“那年這學校有發生什麽事嗎?”

“沒有吧。”老板娘皺眉,“沒什麽特別的事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許惟還沒接話,門口傳來一聲方言的喊:“傻子!走走走——”

是那剝豆的老婆婆在跺腳罵人。

老板娘蹭的站起,拿著搟麵杖跑到門口:“蔣大雲,你趕走,別站那兒嚇人!”

許惟起去看。

路邊一個灰男人弓著背,他一手拎著破麻袋,一手抱著兩個汽水瓶,上很髒。看見許惟,他失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腳往這邊走,被老板娘揮舞著搟麵杖嚇回去了。

隔壁文店的老板也拿著拖把出來趕。

那男人怯怯地站了會,拖著麻袋走了。

老板娘鬆口氣,招呼許惟:“沒事了,回去吃吧。”

回到桌邊,老板娘猛然記起來,“對了,你說的那學校還真有一件事,就剛剛那傻子,蔣大雲,他把那學校一個老師砸死了。”

許惟放下筷子:“是怎麽回事?”

也不清楚,就知道那老師晚上死在場,是蔣大雲弟弟報案的,他弟弟在學校管倉庫,蔣大雲也在倉庫住,他有神病,那天發得嚴重。”

“後來呢。”

“聽說被帶到神病院關了兩年,後來又回來了。大家都很怕他,他弟弟在城裏做事,好像賺了大錢,專門找人回來照顧他,但他還是到跑。”

許惟問:“還有別的事嗎?”

老板娘奇怪地看著:“要有那麽多事,還得了?姑娘,我們這地方雖然小,也窮,但也不都是豺狼虎豹啊,天底下還是好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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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對。”許惟低頭把餃子吃完,付了賬,同道別。

天邊烏雲翻滾。

許惟回到鎮醫院門口等車。

最後一趟回城區的大已經走了,現在隻能寄希於小麵包車。然而等了一個多小時毫無所得,經過的車都不去城裏。許惟看看附近,沒發現有“旅館”的字樣,更麻煩的是,告訴昕晚上在客棧見,如果回不去,昕恐怕會著急。

許惟出手機想給昕發條短信,編輯到一半,一個電話打進來。

許惟頓了頓,還是接了。

那頭是個人的聲音:“囡囡?”是許惟的母親方敏英。

許惟應:“嗯。”

“吃晚飯了嗎?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麽也沒給媽媽打個電話?”

“很忙。”

“囡囡……”方敏英說,“我今天去醫院了,還是那個樣子,要是醒不來怎麽辦啊。就這麽躺著,每天都得費,這也不是辦法。”

“那你說怎麽辦。”許惟笑了一聲,“要把丟掉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敏英的聲音有些慌,“囡囡,你不要生氣,媽媽隻是擔心給你增加負擔,單請那個護工都要花很多錢了,你工作也辛苦,又不好……”

“好了。”許惟打斷,“我說過,醫院那邊你不要管,也不用去看,你就在家照顧外婆。我掛了。”

最後一句講完,電量耗盡。

天黑之後,來了輛銀小麵包。司機探出腦袋問:“去哪兒?”

“去城裏,汽車站。”

司機擺手:“城裏到不了,我就到九星橋,離城區也就三裏路,走不走?”

“後頭還有車嗎?”

“沒了!你看這天就要有大暴雨了,誰還往城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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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惟:“行,就坐你車。”

許惟被司機坑了一把,九星橋離城區遠不止三裏路。下車走了很久,黑燈瞎火,又趕上暴雨,淋個

這地方晝夜溫差明顯,下雨後溫度降下,服裹在上很不好。許惟氣起來脾氣也大,一路把那狡猾的司機咒了百遍,詞兒都不帶重樣。

或許,也有點委屈,不知道為什麽來這份罪。

所幸石子道隻有一條,不會走錯。走了一段後,遠有了零星燈火,雨也變小,黑茫茫的夜裏,迎麵迸來兩束,接著是汽車的聲音。

許惟避到一旁,靠著路邊走。那輛車開過來,在路中間停下,大燈晃得許惟眼花。

車門打開,許惟被風吹得一抖,看清那人的形,“鍾恒?”

“上車。”

許惟抹把臉,一手的雨水。坐上副駕,一條巾丟過來。

車調頭,往城區開。改裝過的SUV,車速比麵包車快很多,十五分鍾上大橋,下橋就進了城區。

鍾恒沒說一句話。

許惟看他半晌,說:“我東西在汽車站。”

窗外,小雨轉大,電閃雷鳴。

車開到汽車站對麵,在賓館門口停下。許惟全程跟著鍾恒,看他進門,開了一間房。

“票給我。”

許惟頓了下,從包裏出一張半的寄存票。鍾恒把房卡塞給,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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