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回頭看了眼,拼著的餐桌上已經坐了不人,他問:“我們幾個坐下方便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袁雙抬手喊大雷加碗筷,又說:“今天晚上店里本來就請客,菜做得多,宋哥你們就坐下一起吃吧,人多熱鬧,我去給你們拿酒。”
袁雙說著就去了吧臺。
老宋搭著楊平西的肩,看著袁雙說:“弟妹真不錯,不怯生,大大方方的,人還熱,有老板娘的風范……你從哪兒又找到的一個‘寶貝’?”
楊平西抬眼看向袁雙,挾著笑道:“自己闖進來的。”
老宋一聽,捶了下楊平西,揶揄道:“好小子,‘守株待兔’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大雷拿了碗筷過來,老宋他們了座,餐桌上更熱鬧了。袁雙從吧臺拿了幾瓶酒,在楊平西旁落座,練地開蓋倒酒,毫不忸怩作態,直接敬了老宋他們一杯,把場子盤熱了。
“宋哥,你們今天怎麼一起來‘耕云’了?”一杯酒下肚,袁雙開口問。
“聽說老楊打人了,我們特地過來看看。”老宋放下酒杯回道。
袁雙咂舌,“就因為這個?”
老宋笑著說:“老楊好久沒和人過手了,上回還是兩年前?”
老宋說著不太確定地看向楊平西,楊平西輕點了下頭,老宋這才接著對袁雙說:“他這人啊,輕易不火,但誰要是踩他底線了,他是真揍啊,所以我們好奇,這回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到了他的逆鱗。”
老宋說完又看向楊平西,謔道:“我可聽說了,這回是‘沖冠一怒為紅’啊?”
楊平西輕呵,沒否認。
“弟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老宋問。
袁雙回想起昨天那猥瑣男半瘸不拐的樣子,到最后還真說不清到底是誰“欺負”誰。笑笑,回道:“那人沒占到便宜。”
“老楊下了狠手吧?”老宋瞄一眼楊平西,和袁雙道:“他以前練過,知道怎麼打人最痛又不致命。”
袁雙不知道楊平西還是個練家子,不過昨天看他打人的架勢,是有那麼兩下子的。問老宋:“楊平西上回打人是因為什麼?”
老宋憋著壞水,故意說:“也是為了‘紅’。”
袁雙回過頭看向楊平西,臉上倒是沒什麼不悅,反而帶著幾分促狹的意味,說:“原來楊老板這麼憐香惜玉啊。”
楊平西一個眼刀劈給老宋,老宋攤了下手,嘿然一笑說:“老太太怎麼不算是紅?”
老宋見袁雙看過來,這才正經解釋道:“藜東南很多寨子現在都是‘老人寨’,年輕人全都出去打工掙錢了。兩年前,有一伙地流氓打著巡山護林的名頭,到各個寨子找留守的老人收保護費,老楊知道了,和幾個朋友一起,把他們收拾了一頓。”
“他這一頓打,算是聲名遠揚了,從那兒之后啊,就再也沒人敢打留守老人的歪主意了。”
袁雙聽完心里稍稍震撼。
楊平西果真如武俠小說里匡扶正義的俠客一樣,快意恩仇,也難怪他在藜東南的聲這麼好,之前幾回隨他去別的寨子送酒,寨子里的人見著他都很熱。
“老楊有兩年沒過手了,他這回還是在店里打的人,看來是氣得不輕。”老宋剛才在袁雙面前坑了楊平西一回,玩笑開過之后,就幫著他說好話。他看著袁雙慨然道:“原來老楊的‘逆鱗’是弟妹你啊。”
袁雙心頭微,回以一笑。
老宋舉杯和楊平西了下,喝下一杯酒后說:“上回來‘耕云’,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問你什麼時候給店里找個老板娘,你說隨緣,看來老天待你不薄啊,隨到了弟妹這麼一個又漂亮又能干的姑娘。”
老宋說著,目在楊平西和袁雙上轉了轉,好奇問一句:“弟妹是怎麼來到‘耕云’的,聽人推薦?”
“我是被忽悠來的。”袁雙看了楊平西一眼,玩笑似地說。
老宋聞言,抬手點了點楊平西,笑道:“我當是老天爺牽的紅線呢,原來是你小子自己給自己牽的,敢你的‘隨緣’隨的是自己的眼緣。”
“怕不是第一眼見到弟妹,你就上心了,這才想著法兒把人忽悠過來。”
袁雙回頭,著笑意的眼睛就那麼好整以暇地看著楊平西,聽老宋拿他打趣,似是樂見其,還問他:“是嗎?”
楊平西回視著袁雙,被老宋這麼調侃,他毫不覺難為,反而見袁雙高興,眉峰一挑,揚起笑著佻慢道:“嗯,見起意。”
老宋酸倒牙,忍不住嘆一句:“瞧你得意的樣兒,看來弟妹是真砸你心坎上了?”
楊平西輕點了下頭,漫不經心地附和說:“知道吊腳樓的結構吧——”
袁雙一聽這話,立刻知道楊平西要說什麼了,怕他一腦就把“榫卯結構”給說出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出聲阻止道:“欸——”
楊平西被打斷,噤了聲后,眼睛卻泛起了笑意。
餐桌詭異地靜了兩秒,袁雙回過頭,就看到了老宋他們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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