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沉沉,但明顯帶,嗓音裏多了幾分抑的痛楚。
沈清蕪還是第一次見他出這樣的神態,怔忡了片刻後推開了他,“你有沒有想過,你本不是喜歡我。”
賀妄眉眼帶煞,“我他媽是傻子?喜不喜歡都分不清楚?”
“你分不清楚。你隻是習慣了和我待在一起,習慣每天回家有個長得不錯的人讓你摟著睡覺,這不是喜歡。”沈清蕪目平靜,“你回京都,重新找一個合你心意的人,沒過多久你就會發現你現在對我的執念和會盡數消散。”
賀妄的眉心出了一道淺淺的褶皺,“我說了,我喜歡你。”
沈清蕪輕嗤一聲,“你喜歡我?所以把我當寵似的戴定位?所以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我不是你的金雀,我跟你養的狼不一樣,我是個人,不是你的寵,需要尊重。”
“在HEALER總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包養我,我是你的人,現在我來到海城分部,你也要來公司門口和我糾纏不清,你是不是也想讓他們知道我們曾經的關係?你有考慮過我嗎?你總是自行其是、依然故我,你喜歡我所以我也必須喜歡你,因為你喜歡我我就得跟你在一起?”
一番話像是化了一把鐵錘,給了賀妄當頭一棒,把他砸得大腦宕機了一秒。
男人從小到大做事都我行我素慣了,反正隻要不違反犯罪就沒有人能把他怎麽樣,這樣的環境也就導致了他從來不會迎合遷就別人。
但對沈清蕪他卻是格外破了幾分例的。
不喜歡煙味他開始戒煙,不習慣別人侵的私人領地,他就打消了雇傭保姆的想法,自己著手做家務做飯。
但沈清蕪現在說的這些,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
他給沈清蕪裝定位芯片,是想要時時刻刻知道的行蹤,他三番幾次讓沈清蕪辭了工作,想讓多陪陪他,到公司門口毫不避諱地宣揚他和沈清蕪的關係是想要宣誓主權,讓所有覬覦的異滾蛋。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願不願意,是怎麽想的。
賀妄站在原地,嚨得厲害。
他咬了牙關,嗓音幹沙啞,“我沒喜歡過別人,你是第一個。你說的這些我會改,你得給我機會。”
“你看,你還是這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語氣冷冽,眼帶嘲弄,“‘我得給你機會’?你是在命令我?你改不改都無所謂,因為我們之後不會有任何關係。”
原本沈清蕪一開始隻是想要讓賀妄死心,讓他盡快離開,可說到後麵,是真的了幾分怒氣。
心底那團沉鬱且濃烈的黑點倏地被醒了,無限擴大吞噬著冷靜的理智。眼前的事包括賀妄似乎都扭曲了一瞬,變換怪陸離的黑影。
男人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的緒變化,下意識要來拉的手,“你怎麽了?”
沈清蕪一把拍開他的手,的每一線條都繃著,“我很好,如果沒有你的打擾會更好。”
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賀妄跟上來,“我……”
“閉!別在糾纏我了。”沈清蕪忍無可忍,猛地拉上車門。
“咚——”
男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脖頸青筋暴起。
車門沒有像預期中的那樣關上,回頭一看,賀妄的手卡在車門那裏,手背那層薄薄的痂破了,鮮如注。
沈清蕪打開車門,音量拔高,“你是傻子嗎?手不知道拿開?”
鮮從傷口不斷湧出,賀妄仿佛知不到疼痛似的,竟低啞地笑了一聲,“你是在關心我嗎?”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是怕你殘廢了找我麻煩。骨頭疼嗎?”
知道自己剛才關車門的力氣有多大。
“別擔心。”賀妄隨意用紙了,怕自責,“骨頭沒事,沒多大事,不疼。”
沈清蕪斂眸,“我沒擔心,你自己去醫院理,我先回去了。”
“等等。”賀妄用沒傷的那隻手拉了拉的袖,“剛才我說錯話了。請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沈清蕪沒說接不接,拂開他的手關上了車門。
賀妄微微俯,隔著玻璃注視著,抬手曲指敲了敲車窗,“看在我傷的份兒上,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請嗎?”
沈清蕪把他的所有社賬號刪除的刪除,拉黑的拉黑。
沈清蕪麵無表地搖下一點車窗來,“後退兩步。”
他雖然沒明白為什麽解除拉黑需要他後退兩步,但還是照做了。
下一秒,沈清蕪發汽車引擎揚長而去,賀妄吃了一的車尾氣。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的車漸漸開遠,心中又氣又笑。
沈清蕪回家後做了份簡單的蔬菜沙拉,拿出手機將賀妄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給他轉了兩千塊錢。
正在私人健房做啞鈴推的男人一個鯉魚打坐了起來。
他從黑名單裏出來了!
【賀妄:給我錢幹什麽?】
【沈清蕪:醫藥費。】
【賀妄:我有錢。】
【沈清蕪:不想欠你。】
發出這條消息後,對麵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中”,卻遲遲沒有消息發過來。
把手機放下,安靜吃晚飯。
吃完之後,賀妄才發來一張圖片,圖上他著上半,線條飽滿實,的皮上有細的汗珠,充斥著雄荷爾蒙的氣息。
沈清蕪反手一個投訴,投訴原因十分果斷地選擇了“發布不適當容對我造擾”。
看著頁麵“已理,會盡快核實”那一行字,返回兩人的對話框。
男人又極其虛偽地發來了一條信息。
【賀妄:照片發錯了。】
【沈清蕪:那你撤回。】
賀妄當沒看到這條消息,重新發了一張過去。
這次的照片正常了,是他傷的那隻手,關節的傷口似乎隻做了簡單的理,原本骨節分明的手有些腫亮。
【賀妄:有點後悔了,當時應該讓你給我包紮的,再不濟給我吹一吹。】
【賀妄:其實有點疼。】
第二條消息沒發出去。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他又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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