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是何意呀?”桑州王悠悠問道。
韓陵偏了偏頭,便有親衛上前,掀面一角。
只見面已烙進了皮,再也無法摘下。
見慣了的桑氏父子倒是沒有什麼大覺,心中只嘆,這韓陵果然是手段狠辣,得大事。
韓陵揮揮手,令人將夢無憂押了回去。
他溫和地笑道:“他日,待我與旁人競爭王時,還桑州王與桑世子,莫記這減分項。”
說罷,他輕輕一揖,轉離去。
背影瀟灑利落得很。
“這小子,這小子……”桑州王指著韓陵的影,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桑世子皺起了兩道漂亮的眉:“我觀他神,是真的懊悔至極。像韓陵這般才俊,也當真是難找第二個,我怕小妹要心,被他騙了去。”
“嘿,”桑州王笑道,“他也得有本事見著人。走,歸家!”
三位接引使者已在道旁等候。
王族出天都,帝君都會派出接引使者隨行。使者總數不過十人,個個修為都在靈耀境,且負獨門奇技,除非遇上膽敢公然謀逆的正規軍,否則足以將任何人平安護送至任何地方。
桑氏一行橫穿姜州。
眼見即將抵達桑州的邊境,忽見地平線上黑浪涌,不多時,一支鐵甲凜凜的兇軍如風雷一般碾到了近!
旗幟招搖,幽。
桑州王父子神凝重。幽無命既敢揮軍直闖姜州地界,恐怕是不會再有任何顧忌!
此刻,靈姑正在同桑遠遠閑聊。說的是韓陵如何在十八、九的年紀,接下了亡父的重擔,生生用自己稚的肩膀扛起了韓州大旗。
靈姑頗為慨:“韓州王確實是舉世無雙的俊杰,只可惜在之一字上,還是稚了些,不夠穩重。”
桑遠遠笑著搖搖頭:“倒也不是不穩重,只不過沒把子當回事罷了。”
靈姑道:“他早年喪母,父親那兩個小夫人,心心念念便是拉下他,扶自己的庶兒子上位……自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難免養出了冷心腸。”
“我不怪他。”桑遠遠探拍了拍靈姑的手,“母親與他的父親是至親脈,桑與韓本就是兄弟之州,靈姑安心,我會勸好父兄,斷不會與韓州生出嫌隙。”
靈姑慨萬千:“王……您是真的長大了啊!如今韓州王既已毀去妖容,王是否考慮給他個機會?”
桑遠遠輕輕搖了搖頭。
和別人說好了。
的角浮起了一縷淺淡的笑,笑意還未舒展,便又皺起了眉頭。
想起了那支箭的位置。
看著離心臟很近。
車簾被掀開,桑世子眉目凝重:“靈姑,速速帶小妹先走。幽州軍,殺過來了!”
桑遠遠心臟重重一跳。
他,竟這般公然搶人麼?!他不是答應過了?莫非又出了變故?
急急下車,只見北面的鐵騎已到了近前,要不了多久,便會碾過們這一支小小的隊伍。
三位接引使者已迎上前去。
護送桑氏王族平安歸桑,是他們的職責。
縱然來的是千軍萬馬,他們也必須頂在最前方。
“幽無命敢天都使者?”
話音未落,便見那黑鐵浪已裹住了三位接引使者,道道靈蘊震轟然開,三位使者就像是落了蟻群的大昆蟲一般,瞬息之間被淹沒,在萬軍之中掙扎翻騰。
他們可以輕易地碾死那些靈明境的修者和云間,但蟻多咬死象,一隊隊鐵騎不斷來回碾過,三名接引使者敗相漸。
“走!幽無命這是要反!”桑世子怒目圓睜,吩咐靈姑,“帶著小妹先走!”
“不!”桑遠遠道,“我不能走。”
前方,戰斗已接近尾聲。即便想走,也走不了多遠。若走了,桑氏父子恐怕要兇多吉!
“殺!”
“殺!”
“殺!”
終于,三名接引使者寡不敵眾,徹底陷落。
而那數千人的鐵騎,生生被這三名靈耀境強者拖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折損三!
如蝗大軍,轟隆沖到近前,將桑氏的隊伍團團圍住。
“奉主君令,接桑氏王宮。”為首那人面無表,“其余的人……一個不留!”
他揚起手,只見無數鐵弩直指桑氏父子!
一百親衛用自己鐵塔般的軀筑起防線,將桑氏王族護在正中。
“聽聞桑州王如命,若不想王被誤傷,便將出來,我保平安無事。”幽軍將領皮笑不笑。
桑州王怒極而笑:“幽無命這是要反了麼!”
幽軍將領淡笑:“我數三聲,三……”
桑氏父子正待上前拼命,只聽后傳來一個清清朗朗的聲音。
“幽州王要的,是活的桑王吧。”
眾人齊齊去,便見那道小的影立得筆直,手中握著一把削果子用的尋常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頸上。
立在風中,毫不在意地把匕首往自己的上重重了一。
便見一道線迅速氤氳開。
“小妹!”“兒!”
桑遠遠盯住敵方將領的眼睛:“要麼放我父兄走,要麼大家一起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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